瞬间,茧的表面便是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一声”轰”响,那茧四分五裂,炸得洗尘斋浓烟四起。
几欢如何了?这是在场的诸位最为关心的问题。
浓烟去尽了,洗尘斋中露出一个男子的身影。还未等那男子转过头来,沈鱼的面色便是陡然大变。她一声厉喝,袖中青玉箫已是叩在手中。
“甘华!”
那男子听她厉喝,悠然转过头来。正是甘华!
甘华如今一副餍足的模样,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满意道:”凤凰一族的涅槃之术,果然不同凡响。那几欢倒也有几分本事,他的神力,还算是不薄呢。”
他怎么会在这里!几欢分明是要给问酒传递神力,又为何会传到甘华的身上?
此事疑点重重,只是沈鱼已然怒焰滔天,无暇细想。她将青玉箫一抛,那箫在空中已化作剑形,向甘华斩去。
甘华虽说吸收了几欢的神力,对于沈鱼这一剑,也不敢硬接。他向后退了十余步,卸去沈鱼剑上的神力。就在他退后之际,沈鱼便见到方才被他掩在身后的几欢。
几欢如今颇为狼狈。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从前不点而朱的薄唇也失了血色。他显然是在昏迷之中,此时对于外界全无直觉,唯有嘴唇嗡动之间,似乎是在诉说着什么。
沈鱼见几欢惨态,心中酸楚更甚。她几步便奔行到几欢面前,面色惨然,低声唤了一句:”几欢,你……”
几欢却仿佛对她的呼唤一无所知,兀自陷入混沌的昏迷之中,对沈鱼的呼唤全无回应。
沈鱼闭紧双眼,掩去已垂至眼角的泪滴。背身站起。待到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眸中已然是寒芒大盛。
还不及她向甘华发难,在一旁的君涯与温故二人早已愤然出手。
这两人都是天尊修为,此时共同向甘华出手,令后者面色凝重。就算甘华吸收了几欢的神力,可几欢也不过是修行了数万年而已。他那通天的修为,大多是来自凤凰一族的本命神火,凤凰火焰。那修炼至第八重的凤凰火焰才是这七曜星君的立身之本。只是,沈鱼不相信,那凤凰一族至上的凤凰火焰,会被这甘华一并吞并。
果然,甘华本就不是君涯一合之敌。如今君涯与温故一齐出手,甘华本以为从几欢那里吞噬来的神力足以支持,可一招之内,他便显出颓势,隐隐有几分落败之像。
不可能!甘华眉头紧皱,嘴唇轻咬,浩瀚的神力再度灌溉周身。
忽地,甘华只觉得本来通畅运转的神力中传来刺痛的灼热感。他一沉心:果然,那几欢见他忽然出现,抢夺神力,竟然在神力之中做了手脚。
他一边压抑着体内的异动,一边又接下了君涯的一剑。君涯琅琊剑所过之处,皆激起空气的震鸣,甘华被他剑气所伤,血液喷涌不止。
甘华抬起眼来,眼中有弄弄的嘲弄和癫狂。
没想到,他将自己化作一只玉钗,栖在问酒的发髻之上,因而瞒过了众人,与问酒一起进入到几欢所化的结界中。在那结界之中,几欢毫无防备,心门大开,就在他传输神力给问酒的时候,甘华轻易地扣住了他的心脉。
问酒在这天界待得时间太久了,行事都变的像天界中人一般,实在是给澜渊丢脸。
甘华无数次地给自己洗脑。
只是,在这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却是甘华那无处可藏的嫉妒之心在作祟。
从前问酒还在澜渊的时候,澜渊之境中,神力高强的不过是些老怪物,于他和问酒而言,都是前辈。因而,甘华一向觉得问酒就算是动情也只会是因为自己,从没想过,问酒还会喜欢上别的什么人。
待到问酒来了人间,被那君涯蛊惑,将一腔真心奉上,就已经让甘华怒火中烧了。更何况君涯神力高超,天界之中,能比肩君涯的,还有温故。就是那些后生,也有几欢这样修炼不过十万年就超越神君的修为。凡此种种,怎能不让甘华生出嫉妒之心呢?
眼下,他设计吸收了几欢的神力,却依然不是君涯的对手。这让甘华心神大动,几乎要癫狂。
就算是在君涯的东海蓬岛又如何?若是他甘华敢舍命相搏,也未必不能拉几个垫背的。
甘华此时已然全然疯魔,他一掌狠狠击在自己的胸口,登时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借着这口鲜血,甘华愤然结印。那血色在空中悬浮着,徐徐化作一个玄妙的阵型。在场的人无不感觉诡异,纷纷出手。只是,却无法打断甘华的阵型。
君涯与温故皆是修行日久,见识广博,可就算是他们,也不知道甘华正在施展的是什么秘术。
倒是站在温故身边,一直未曾出手的凌波仙子,眉头一跳,那出口的声音如万年玄冰一般,让人听而生寒:”这是澜渊之境的秘术,归根。”
那归根二字刚出口,倒是惹得甘华一阵轻笑。他又吐出一口血,空气中的血色更浓了几分,那一条条血脉成型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甘华已然颇有几分气若游丝,却还是强撑出嘲谑之态:”没想到,我澜渊之境的第一秘术,竟有人认识。”
凌波仙子长眉微微一挑,面上依然冰冷如霜:”区区归根,怎能称得上澜渊第一秘术?太清诀、三阳经、乾坤九转,莫不是摆设?”
她此时娓娓道来,一字一句,都让甘华脸色大变。他惊道:”你如何知晓这些!那可是我澜渊之境唯有境主方可参阅的三大神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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