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人,王晗钟惊喜的上前:“近些日子,不知郎君可安好?”
“多谢女郎关心。”
她后退几步,不动声色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九月上旬,光真观有个郊游踏青之约,敢问郎君可否前来?”
“恐是要辜负女郎好意了。”
见他要拒绝,王晗钟连忙解释:“不单单是刘郎,所有参加名士大讲的郎君都应邀前往,刘郎难道不去吗?”
刘唐有些犹豫。
郎君蹙眉好看至极,王晗钟虽舍不得让他抉择,但为了自己,还是继续道:“建康城内的女郎们只是想一睹郎君们的风采,还望刘郎能够答应。”
“好,那劳烦女郎了。”
“不胜荣幸。”王晗钟笑着。
得到准确答复后,王晗慌忙吩咐侍女,那日的郊游踏青定要准备充分,做到最佳。
万万不可让刘郎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
吩咐完一切后,她坐在马车上,望着车外,面上笑意浅浅,手中执着扇子,轻轻的摇着。
一周很快便过去了,决赛六人的名单也贴了出来。
明谦书院共上榜四人,除此之外,便是风清书院的周世轩,另有一人是其他书院的学生。
王崇之看着贴出的榜单,红纸黑字,他、谢诣、刘唐和朱一冀的名讳高高挂着。
朱一冀是书院三年段的学生,也是他的同窗好友,整个年段参赛的人中除了王崇之便只有他留了下来。
“朱兄博览群书,擅长诡辩和鼓动人心,要真论起来,怕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王崇之盯着榜单上的名字,久久苦笑。
“有这么厉害吗?”谢诣双手抱胸,对他的话表示质疑。
“你莫要轻敌,想当初我也是同你一般无二的想法,结果......”
那件事他听谢端讲过,据说输的一塌糊涂,他将自己关在房中,连着两天都未出门,旁人都不敢去敲门。
两日后见他,人虽整整瘦了一圈,可却精神不少。
王崇之此人,端的向来是风流矜贵,那次是谢诣唯一一次知晓他失意的模样。
“竟是此人......”
他倒被激起些好奇心,这些天,沉浸在谢端离家的事中,他尚未关注过参加大讲的学生们。
谢诣将这个消息告诉刘唐时,察觉对方毫无惊讶之意,不禁有些郁闷。
“不奇怪,我早就知道了。”
刘唐回他的话,指尖捏着书页,顺势翻过一面。
自从上次谢诣来过后,她家似乎就变成他的另一个地盘了。
一天到晚,有空没空,都蹿过来。
刘唐看书,没时间理他,他一个人倒也玩的不亦乐乎。
就连李妈妈都改了初次见面的印象,在她面前夸这位郎君聪明懂事,惹人喜爱。
纸张清脆的褶皱声在室内响起,刘唐沉思片刻。
“前些日子我曾观看过这位朱兄的清谈,引经据典,从反面论证,出乎人的意料,十分的精彩。”
谢诣也坐到桌前,将那位朱兄完完全全的丢至脑后,毫无负担的将整张脸压在桌面上,形状完美的脸被压得变了形,他的眼神中似有跃跃欲试。
刘唐直觉便是不好,果不其然,下一句接踵而至。
“若我们两人对上,你觉得谁赢的几率大些?”
......
这个问题,她可以选择不回答吗?
刘唐低嗯了几声,本想就这样糊弄过去,哪知对方压根就不打算放过她,睁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没办法,她只好放下书,仔细想了想,然后才回答。
“你。”
“为什么?”
幸好她早就想好了原因。
“因为谢兄机敏,比我要灵动许多,大讲比的就是反应快与否。”
对面的人这才满意的点头,不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刘唐暗暗地松了口气,将书拿起。
哪知没过一会儿,这厮又开始闹腾来:“说起来,我和你比干甚,当是与那位朱兄相比才对,你说,我与他,谁赢得几率大?”
刘唐笑,心中想道,果真是孩子气。
怕他再缠着她问些不着调的问题,只好无奈的说:“你赢的几率比较大。”
“那如果我和周世轩比呢?谁的几率大?”
“......谢诣,你给我出去!”
还有完没完了,刘唐向来劝慰自己心平气和,可心口的火气还是蹭蹭蹭的往上升。
和谢诣待在一起,果真是件磨砺人心志的活儿。
最后一局到来。
六位郎君席坐在庭院高台之上,围成六边的形状,彼此之间面对着面,端的皆是从容不迫。
台下看众是往常的数倍,几乎将高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素日只从亲友那儿听闻的人,今日也不辞辛苦的到了山间书院,来观看这最后一场清谈。
女郎们站在离高台最近的位置,手中纷纷拿着花枝。
这是王家女郎发起的,想要支持哪位郎君,就在他身后放上一朵花,每个人手中至多只有一朵花。
得花最多的郎君自然是“建康四郎”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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