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唐和谢诣并肩走在石阶上,考虑到他的体力,谢诣特意放慢了脚步,两个人不急不慢,倒也悠闲自在。
“我就知道打什么鬼主意,这种事情竟然都不通知我,要不是云卿偶然间说起这事,我到现在怕都被蒙在鼓里。”
“从小到大,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明明我和云卿也没做什么,却偏生要替她挡锅。”
刘唐拾级而上,耳朵边满满的都是谢诣的抱怨。
他们两个走在队伍的中间,前后零零散散的都是人,走在最前面是以庾文明为中心的那群人。
说来也奇怪,自从名士大讲后,庾文明对她的态度就变得愈发奇怪,总是偷偷摸摸的看着她,但当她对上他的眼睛时,他又飞快的收回目光,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要不是刘唐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他的身上,怕都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了。
不过,这样也好,少了庾文明明张目胆的骚扰,她和学舍同窗的关系倒是缓和不少。
见她一直盯着前面那人,谢诣似是想到什么,不屑的哼了声。
脸撇向一边,状似不在意的说道:“......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刚开始她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但随后便在记忆中翻出了这件事。
抿唇,笑意渐渐漫出,就连眼底都好似盛满了星星点点的愉悦。
可惜谢诣撇着脸,没看到这一幕。
“那件事啊......我一开始就知道不是你做的。”
她还是相信谢诣的,他的骄傲允许他蔑视她,但却不允许他做出背后偷袭的事情。
“那你那个时候还把我拉下泥潭,和我打架!”
他质问她,表情不可置信。
如今这个时候,刘唐回想当初那个自己的想法,所能得到的大概只有一句“气愤填膺到饥不择食”吧。
谢诣正好出现在那个她最生气的时候,带着她最不喜欢的得意洋洋,于是乎,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她“落井下石”的对象。
当然,这些她可不傻到说出来。
索性,谢诣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像风一样。
不一会儿,这个问题就被他抛之脑后。
王家兄妹走在队伍的最后。
“二哥你为什么要把谢诣带过来!”
王晗钟不高兴,虽说是集体活动,但她也可与刘郎单独相处片刻,增进感情。
可如今谢诣的出现,却让她的幻想碎成一片一片,拼都拼不起来。
一边是好友,一边是亲人。
王崇之心里叹了口气,谢诣啊谢诣,这次你欠我的可多了。
“好了好了,你不是和刘唐说邀请的是所有参加活动的学生吗?如今整个书院都来了,少个谢诣岂不被人说三道四,若是有朝一日提到此事,你王女郎的面子岂不没了。”
在宽慰妹妹这件事上,王崇之早就训练的滴水不漏。
大哥年长他们许多岁,常年在外,从小见面便不多,王家就属他和这个堂妹熟悉亲近些。
身为家中唯一的女郎,养的骄纵些倒也没什么,王晗钟便是属于骄纵但不蛮横。
台阶一级虽不高,一步迈出也不吃力,但胜在数量庞大。
一刻钟的时间,郎君们体力尚佳,女郎们却早已气喘吁吁,累的不行,纷纷直言要休息会儿才能继续。
半山腰建有八角亭,是光真观为来往的百姓而建的,毕竟上山下山道路漫长,若是有人累了,总不能叫人堵在台阶上吧。
亭子宽敞,足够容纳下他们所有的人。
徐徐清风,将那颗躁动的心缓缓的降了温度。
刘唐擦了擦额上的汗,鬓间发丝有些乱,垂下几缕,虚空的搭在眉毛上方,眉眼流转间,自有一种别样的风流韵味,衬着高山远景,更是叫亭间的女郎们看的出了神。
偏生这人好似不知自己长得如何,睁着双因疲惫而迷蒙无力的眼,见众人都望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试探着问道。
“是我耽误大家了吗?”
没有没有!我们看的很高兴,世上怎么可以有如此好看的郎君?!
他还真以为是自己耽误了众人的进程,话音刚落就起身踏上了那条通天梯。
众人这才从渺渺幻境中抽身。
见状,纷纷跟了上去。
光真观的大门看上去很近,但又似乎遥不可及。
等到众人爬到山顶,一个个早已气喘如牛,女郎们拿帕掩着花了的妆容。
早知如此,今日就不该选择来这道观,出了一身的汗不说,还被众多郎君看到这狼狈样。
众人静默了会儿。
王崇之提议:“女郎们先去洗漱打扮,郎君们就在此处等会儿,可行?”
众人一致同意,于是女郎们在小道士的带领下前往厢房,郎君们则留在原地等候。
过了半个时辰,等人员齐了,这才起身请求拜见惠源大师。
大师向来平易近人,加之今日无大事,得到通报后便欣然接受了他们的请求。
大殿内供奉着三清道祖、三大天尊,四大神兽......
墙面上用彩色染料细画灵芝、仙鹤以及八卦、八仙等,木架上燃烧着一排排的红烛,火光跳跃,香雾缭绕。
惠源大师年近不惑,一身灰蓝色道袍,面目和蔼,看到他们,先是行了道家礼法,然后才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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