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才缓缓进来一个人。
浅蓝色的长裙衬的人愈发的肌肤赛雪,脸上挂着一席面纱,美目流盼中,让人不自觉的想起那生长于高山之上的冰清雪莲,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度。
“请问是棠娘子是吗?”
“是。”
李敖站起来,他可从未想到这位棠娘子竟是如此的年轻,看上去连双十都不到。
在他的想象中,能做出这般惊人却透着沉稳的行为的女郎怎么着也应当是有些阅历的。
拜帖昨日便送上门了,大概的事在随附的信上也早已讲的清楚明白。
李敖不兜圈子,开门见山。
“朝廷想借棠女郎的名声来赈济灾民,不知女郎可愿助我们一臂之力。”
“自然是愿意的,还请李大人详细说明该如何做。”
“后日朝廷将会于北城门处布施善粥,只需棠娘子到时候前往那儿,亲自分发粮食给流民们便可。”
他说的简单明了。
刘棠听着,心下便有了几分思量。
“到时候,朝廷和世家都会遣人前来帮忙,这些还不用女郎担心。”
“谢将军,到时候可要麻烦你了。”
坐于身旁的人长久都没有说话,李敖面上一僵,心下祈祷不要出什么岔子。
“嗯。”
淡淡的平静的一声,叫李敖松了口气。
他这才继续同刘棠商议后日施粥之事。
其中关于该准备多少的粮食,还有安置流民需要搭建多少的屋舍。
桩桩件件,都要理出个头绪。
这些本不在李敖管理的范围之内,但同人说起来,倒也是头头是道。
商讨完毕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刘棠将人送至南苑外,定后日上午北城门会面。
刘棠转身,目送他们远去,正打算回学堂。
前面已经远去的人突然转身,快步走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在刘棠的面下投下一片的阴影,他定定的看着她发髻上的簪子,眼中飞快的划过一道亮光。
他比她高了一个头。
刘棠想,两年未见,她在谢诣的面前愈发的矮了。
“不知棠女郎的棠是哪个字?”
女郎垂眼,长而翘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慢条斯理的回答:“是海棠的棠。”
“哦?”
他似乎轻笑一声。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濛濛细雨中。”
“是个好字,那女郎家中可有兄弟?”
“有一位兄长。”
“这位兄长如今在何处,谢诣倒想要结识一番,棠女郎的兄长也定是位钟灵神秀的人物。”
谢诣看着她,眼中沉沉浮浮,情绪压在最下层,叫人捉摸不透。
“兄长忙于琐事,可能要辜负谢将军的好意了。”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骗子。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院。
北城门外搭建着简单的帐子,流民们排成好几队,手中拿着碗,渴望的看着前面,但争抢的场面倒是没有出现。
施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刘棠将浓粥舀到碗中,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捧着碗,蹲到一边,或者大口吞咽或者小口慢嚼。
“大家不要急,慢慢来,每个人都有。”
明谦书院的学生们也纷纷前来帮忙,女郎们负责施粥,郎君们则负责搭建简单的屋舍供流民们暂时居住。
配合的倒也融洽。
场外突然传来骏马嘶鸣的声音,众人纷纷看向那边。
是谢将军。
他带来一些人,都是铁骑军中的人。
建造屋舍的人手稀缺,现下他带了些人来,总算是增添了些人手,说不定能赶在天黑之前完成。
谢诣走到刘棠的身旁,书院的女郎们悄悄的聚到另一边,纷纷掩面笑着看看他们两人。
“谢将军带来的人,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李大人没给你们派人手吗?”
刘棠摇头:“派了,但后来他们又回去了,好像另有他事。”
谢诣皱眉,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倒是站在刘棠边上帮忙。
接过流民们的碗,挨个放到刘棠的面前,等到碗里装满粥后,然后才递回去。
一锅粥分发完毕后,他便自告奋勇的搬来下一锅。
一旁的女郎们看的纳闷,看夫子同谢将军这般默契的配合,完全想不到他们是初次合作。
而谢诣带来的那些士兵们同样惊讶的掉了下巴。
他们何曾讲过将军这般亲力亲为的模样,还是围在一位女郎的身边。
要知道,即便是在军中,将军也都是冷静克制,更别提为一个人鞍前马后的了。
“说真惭愧,至今谢诣都不知女郎名讳为何。”
“谢将军唤我棠女郎便可。”
“是谢诣唐突了,那可问女郎兄长的名讳,来日出门在外遇见,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一而再,再而三。
再迟钝的人,都应当反应过来这是故意的了。
更何况是刘棠这般的,她扭头看向一边的人。
“谢将军不妨有话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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