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闫很早便知晓了司马棠的存在。
他一出生便被立为储君,是将来的南燕天子。
皇室血脉单薄,也并未出现什么兄弟阋墙的场面。
先帝走时,他才四岁。
他跪在先帝的床前,弥留之际的先帝告诉了他司马棠的存在,并再三嘱咐他,不要将这件事透露出去。
先帝深爱着那个女人,他以为瞒的很好,却不知司马闫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他登基时四岁,而司马棠才刚出生。
刚开始,他并未将这个血亲的存在当回事。
他有一位同胞兄弟,还有两位异母公主,同样都是先帝留下的血脉。
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他想着总该见上一面,不然以后遇着了都认不出。
皇室血脉单薄,总该护上一护。
第一次见着在襁褓中的小婴儿,她咿咿呀呀冲着他笑的模样,是他从未体验过的,让司马闫惊奇之余还有些欣喜。
后来,他便经常过来同她说话,也不管小婴儿能不能听懂。
听不懂最好,听得懂他又该烦了。
讲他想和二弟一样只当个王爷,讲朝堂上那群人真讨厌,讲他的母后也随父皇走了,讲她怎么还不长大......
讲着讲着,小婴儿就长大了。
长大后,就不像小时候那么可爱了。
经常他说十句,她才会应一句。
要知道,小时候,他说上一句,她都会咿咿呀呀的接上十句。
晏帝看着同柳公公进来的人,忽的就生出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现在也是,那谢诣有什么好的,竟然连兄长的劝都不听了,这般急促的就嫁了人。
“拜见今上。”
“如今连句兄长都不会唤了吗?”晏帝不满的看着她。
刘棠迟疑了会儿,低声唤了一句,“兄长。”
晏帝这才满意的点头。
他挥了挥手,示意柳公公退下去。
然后拿起桌上的两封信,递给她。
“这是谢诣寄回来的信件,一封是军情,一封是家书。”
这小子,竟然以公谋私,拿寄十万火急的信件的通道来携带私信。
就不能等上一等吗?
晏帝不满的想着。
军情那封已经被人拆开了,她看了眼家书,上头的漆完好无损。
瞥见她的动作,晏帝气急败坏的瞪了她一眼,“难道吾还会偷看你们夫妻俩的信吗?!”
“今上自是不会的。”
看完军情的那封信,刘棠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谢诣在信中提到说,郦城同叶榕镇的冲突不过是个误会,叶榕镇周围经常有土匪出没,正是这些土匪仗着郦城守军薄弱。
于是趁着不注意,悄悄的潜入郦城,进行抢劫。而他们身上大夏人的服装,也让郦城的守卫以为这是大夏想要开战的举动。
而他们已经将那群土匪全部捉拿归案,移交给大夏人自行解决,不日便会回来。
看完这封,她又拆开另一封。
这里头的内容可要比方才那封厚实得多,足足有三页纸。
里头的情话一段接着一段,随口拈来,铺满了整张白纸。
缠绵婉转,令人心口拉扯出丝丝的甜蜜。
也不知他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信件的最后,提到已经将谢谦平安接回,他会随他们一道回建康。
叫刘棠不知不觉露出笑意,将那信看完,仔细折好,重新放回到信封中。
晏帝对谢诣愈发没有什么好感了。
刘棠从袖中也拿出一封书信。
“这是天圣堂前段日子传来的信,主要是讲了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信件呈上去,晏帝的目光未在上面多加停留。
反正都是些假消息,看与不看,都一样。
“相比这个,吾更想知晓,当日大婚,真真可是真的在谢诣的酒中下了毒?”
这位兄长从来都抓不住重点。
刘棠无奈,只好答道,“没有。”
她解释道,“早些我便有所准备,倒进去的不过是面粉。”
晏帝好像有些可惜。
刘棠不满的看着他,晏帝赶紧收敛面上的表情,咳嗽一声,说起了正事。
“你继续同他们联系,不管天圣堂相不相信你,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便可。”
末了,顿了顿,“注意安全。”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天圣堂就是前朝组织。
前面忘记介绍了,有时间捉虫会补上哒。
☆、第四十四章 南燕之骤变
长如龙的军队行进在路上,旁边随同着军队行驶着一辆马车。
马车内两人对面而坐。
“已行了一半的路程, 离建康尚有十日左右的行程。”
谢诣态度谦恭, 话语中透露着对对面之人的敬意。
谢谦望着马车外掠过的种种风景, 一时之间, 心中千百种滋味翻腾复杂。
“我已离开建康数年, 也不知道如今它变成什么样了......”
谢诣从小便从父亲的口中得知自己有个二叔,但因其离家数年,一直无缘得见。
如今相遇,方觉其周身气度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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