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琛松开领带,刚要拿走水杯,便见这女人伸出舌尖绕着唇瓣添了半圈,只觉轰的一声,有火从头顶瞬间涌往下身——
☆、【八】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景亦琛方想将浴衣递给她,却已被她一只手隔开,安格浑身冰的吓人,就像是经历了莫大的恐惧。有斑驳血迹点点落在床单上,连带满身淡紫的痕迹,更昭示了□□酸疼从何而来。
她想要下床,脚刚碰到地面便是一个跌咧,景亦琛簇簇眉头,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来,目光锐利的扎人,“你开个价,算是补偿…吧。”说着伸手要去拿支票。门却从外面咔哒一声开了,景诺软软的童音带着满满的欢喜从门缝里透进来,“小叔,不要赖床了,斐然叔叔来了……”
豆丁捂住了张大的嘴,大开的卧室门外,卓斐然一张脸上润如温玉的笑刹那僵在了嘴边。
景亦琛却是想也不想便扯起床单覆在了安格身上,支票晃悠悠落在卓斐然脚下,是那般讽刺。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了……”他定定看了安格一眼,决然转身离开,眼中的东西,没人能看得懂。安格跌倒在地上,眸中最后一寸光,也点点黯淡下去,眼泪跟着便滚落出来,烫的人整颗心都在颤。
那般巨大的绝望几乎要将他吞噬,景亦琛看着,只觉胸口微滞——她竟是,把假戏当了真。
“你……”张了张口,只一个字就再说不下去了,景亦琛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慢慢拍着她的背,“不要哭了,你不是想要出名吗?没有卓斐然我捧你成名,那个交易取消……”到后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本来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有泪滴落到肩上,印湿一团,温度都能灼伤人的灵魂。
只听得她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我就是站的再高,他也看不到了……便是成了名又有什么用?”
景亦琛这才知道,原来安格竟是早就将一颗心都放在了卓斐然身上,自己那个所谓的交易,不过是两全双方的工具罢了。
又,被她算计了。
只是这一次,他们都是输家。
尚来不及发怒,便又听到她质问声起。
“景亦琛,你爱过吗?”带着深沉的疑惑与绝望,她一把推开他,双眼已是红肿,“你没有,你根本就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你放不下夏锦,仅仅是因为占有欲作祟罢了,你只是不服气……”
到底,是谁更可悲?
☆、【九】
近日,风头正劲的安格忽然宣布退出演艺圈。
明明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如此不明智的选择顿时引来各处纷纷猜测,倒是演绎出不少版本,其中被最常提起的,便是卓斐然的订婚。
有人将卓老爷子的威胁发了出来,人们不禁讥讽,又是一个想要飞上枝头的麻雀。
然而无论是景亦琛还是媒体,却是谁也找不到她了,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报纸上明明还有她的消息,但就是寻不见本人。
在安格狭窄的屋子里,景亦琛也终于得到了那个解释。她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这样一排小字,娟秀却极为坚毅:只有把自己跌入尘埃里,才会让心无所畏惧。
便又想起那晚被她敷衍了去的话。
——为什么是泥?
——因为只有把自己跌入尘埃里,才会让心无所畏惧。
看的太清,就注定得不到最简单的欢娱,她用一捧尘土的姿态挣扎在现世,仰望浮于天际的那片白云。
却不是自己。
景亦琛慢慢覆上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什么东西仿佛被刹那击中,犹如山崩寸寸碎断。
一个月转瞬即逝,卓斐然与夏锦的婚礼如期举行。
这场被誉为世纪婚礼的喜宴直到多少年后还被人津津乐道,从保加利亚空运来的玫瑰几乎铺满全场,有风扬起各处宾客衣角,如飞絮。
作为两人共同的朋友,景亦琛自是接任了伴郎一职。看着夏锦明媚的笑靥,他慢慢吐出一口气来,暗自犹豫。是什么时候不再爱了呢?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平息之后,她说得对,他从来都没有尝到过爱上一个人的感觉,而现在他尝到了,却晚了。
记者被堵在外面,不断有闪光灯的声音重叠在宴会厅上方。忽而听得一阵喧哗,有人大叫了一声,是安格!
景亦琛一怔,忙着眼看过去,有衣角自礼堂口转瞬即逝,随后便被偌大的记者群埋没。
景亦琛推开人群,眼见一辆的士从拐角冲出去,当即一愣,便是想也不想就开车追了出去。
车子一直开到医院,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女人从车里走出来,大大的墨镜遮了她大半张脸,下巴显得愈发小巧尖细。
安格排了号便静静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她没有进去会场,只是在随礼处丢了二十万的红包,那是她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如果钱真的能用做了断,这世上该省去多少麻烦?
景亦琛站在远处看着她,随手拽过一名护士询问。
“那儿啊,那都是等着做人流的。”
景亦琛瞬间愣在了原地,随即抑制不住的怒气只刹那就喷薄了出来,再顾不得其他,快步走过去一把便将安格扛在上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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