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君一纸休书+卿醉东厂褪锦衣+一夜成名_元月初一【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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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知道你的心思,品净,替朕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朕许你为妃。”庆帝的语速放得极慢,就像是在极力遮掩什么感情,而眼前的画作却吸引了他全数目光,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苏子渊进来的时候,庆帝已重新坐回书案前,品净垂首站于下方,面上无波。

  陛下招二人要说的,自然是原御史大夫全铭的案子,分交东西两厂共审,昨日品净盯着人给他用刑,这老顽固几乎要骂下天来却死活不肯招。其实陛下要的无非是个结果,至于他是不是清白的,又有谁会在乎?

  “再宽限三日,朕要看到他认罪的状子!”

  苏子渊拉拉她衣角,让品净从怔忪里回神,两人先后表态:“臣遵旨。”

  从书房出来过御花园,大皇子拿了鞭子正追打着几个小太监玩耍,见两人经过,这刚五岁的小娃娃忽而冲上来,一鞭便抽在了品净手上,虽力道不算大,但那鞭上带了倒刺,品净手背立时被勾下一块皮肉。

  “坏人,打你!”

  大皇子由莲妃所生,而昨晚刚被用了刑的全大人,正是莲妃的娘家舅舅。

  后面宫女太监忙把孩子抱开赔礼:“品大人,殿下年幼,还请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品净位及权臣,不过陛下并不亲近,大皇子又是陛下唯一的子裔,宫里人视短,私下自是不会惧怕她。

  抬手看了眼那伤口,品净面色不变,对着大皇子酷似圣上的面容刚要挥手说声无事,旁边苏子渊却已是拉下了脸:“混账东西!既是殿下年幼你们就该好好守着,万一磕到碰到你们谁担得起?改日非要弄到西厂让嬷嬷好好教教你们规矩!”

  他这一说众人面色骤变,这才想起品净的手段,忙接连跪下赔罪。

  品净蹙着眉狠狠瞪了苏子渊一眼,真是多管闲事,这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定又会认为是自己以权压人。

  苏子渊顿时哭笑不得,一边撕了官服内襟,捉起她的手便要包扎,还不忘啰嗦:“你倒大度了,反倒是我做了小人,得得,赶紧止止血。”

  手背上被细细撒了些止血的药面,不待他包起品净已将手收回,“没事,反正又不疼。”

  苏子渊指尖顿为一僵。

  

  ☆、【叁】

  【叁】

  先帝当年收养了数十孤儿,每日以刑具喂之,或针扎或火熨,受不住的都相继死去,而慢慢挺下来的,却也因此失了痛觉。

  也正是没有痛觉,才能不畏死,不惧刑。

  品净容貌平俗,但比起她的身子却好了不知多少倍,洗澡的时候便可看见皮肤上满是针眼疤痕,有时候又不由庆幸,幸而陛下不喜欢她,否则若是让他看了这些丑陋,不知该有多失望。

  早朝回府,全铭之事依旧毫无进展,手下恭恭敬敬立在一边,话里话外都是担忧:“全铭本来岁数就大了,这要是再用刑,属下估摸着怕是要挺不住了,若是陛下怪罪下来……”

  苏子渊死皮赖脸跟过来蹭饭,闻言无赖一笑:“我说不用刑也能让他开口,你可信?”

  一边将人招过来耳语数句,手下面色顿时就泛了白,看看品净欲言又止。

  直到进了刑堂,品净方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些常年用刑的滚刀肉变脸,但见全铭身前摆放了一方大木盆,盆中密密爬行着纠结着一簇一簇的水蛭,鼻腔里满是泥水的腥膻味儿,闻得人恶心。

  “全铭,你可是看见这盆里的东西了,你说我若是把你放进去,这一个个小东西贴在你身上一点点儿吸血……”他忽而后退一步,一个眼神打过去,手下便架起了全铭。

  后者被吓得浑身全白,竟是再没多做反抗就招了。

  “苏子渊,想苏老将军一生清明,到头来却出了你这么个祸害,也怪不得会被苏家除名……”

  品净脸顿时沉下来,厉声呵斥:“掌嘴!”

  要问起她与苏子渊的渊源,却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

  东西厂相对,本不该如此往来,他们互为敌手,你来我往斗了整三年,若说这世上还能有人比自己更狠,苏子渊当之无愧。

  都是在为圣上背黑锅,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除去陛下因道义而不能定罪之人,她的功劳他分去一半,却也将世人责骂同样要去半成,她见不得他得瑟,却也绝不容别人诋毁。

  全铭这话便是触到了他的痛处。

  苏家三代忠良,而今却出了这么个特务头子,手底下不知害死多少人,苏家一脉也由此到达极盛。品净至今记得那日朝堂上苏老爷子宣布要与他断绝关系时,苏子渊指甲掐进掌中,血染红了衣袖。

  午时,许是心里不大痛快,苏子渊抱着酒壶没一会儿便开始语无伦次。

  品净叹了口气要叫人将他抬进屋里休息,苏子渊却一把抓了她的手:“丫头,你看咱俩名声都臭成这样了,反正也再无人敢要,直接凑做一对算了,正好狼狈为奸夫唱妇随……”

  品净额角突突地跳,一个手刀砍下去,耳根总算清净。

  

  ☆、【肆】

  【肆】

  待下人将苏子渊抬下去,品净自己斟了酒斜靠在树下,那月亮透过树梢隐隐现出半个血红的轮廓来,看上去着实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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