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怂且甜_许乘月【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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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卷拢共才十五篇,不到一个时辰背下了前五篇?!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真敢吹!这下段玉山真生气了。

  “虹晚现,露朝晞,”段玉山强忍薄怒,眼神微冷睇着她低垂的头顶,“下一句是什么?”

  既说前五篇都背下了,他便随意挑了第五篇近尾的一句起头。

  “荷……什么翠盖,柳脱棉衣,”因这句里有个字不认识,徐静书有些困扰地顿了顿,“窗阔山城小,楼高雨雪微。林中百鸟调莺唱,月下孤鸿带影飞。老圃秋高,满院掀黄……”

  “停。”段玉山面色大改,惊得不轻。不是说今日才初次翻看这本书?!还一目十行翻得飞快!竟是过目能诵?

  他不信邪,又换到第三篇:“花盈槛,酒满缸。”

  徐静书仍旧低垂脑袋,却张口就接:“什么什么败壁,净几明窗。兰开香九畹,枫落冷吴江。山路芳尘飞黯黯,石桥流水响淙淙。退笔从……”

  段玉山猛一拍桌,再度打断她。

  徐静书吓得周身颤了颤,怯生生抬眸:“哪里错、错了吗?”

  “你没错,是我错了。”段玉山站起身来后退两步,朝郑重她行了个躬身歉礼。

  虽徐静书对这类礼节不熟,也看出这是个极重的大礼。她慌得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活像颗被热锅烫飞的豆子,“咻”地蹦到窗边。

  “玉、玉山夫子,这、这是做什么?”她慌得小脸通红。

  段玉山歉意一笑,坦诚答道:“请表小姐恕我方才有眼不识珠玉,这‘夫子’只怕我当不了多久,你还不如叫我‘小山子’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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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间徐静书乖乖回西路客厢去吃饭,段玉山则直接进了含光院。

  他与赵澈有日子不见,赵澈又出了意外,原本这时是有许多话要问的。

  可一上午被徐静书惊得目瞪口呆,段玉山见到赵澈后,旁的全顾不上,无比激动地轻嚷:“小表妹可真吓人!”

  赵澈眉心轻拢:“她只简单开蒙识过字,若学得慢也是常理,你别凶巴巴训她。”

  “我训她?!我差点没给她跪下!”段玉山这才想起他眼下瞧不见自己的神情,光听声音判不准旁人的情绪,赶忙解释,“她可是一目十行、过目能诵!我上回见到这样的孩子,还是我堂兄!”

  他堂兄段微生是他伯父段庚壬的小儿子,如今担着国子学武科讲堂典正之职,小时可是有名的神童。

  听段玉山竟拿徐静书与段微生相提并论,赵澈大感意外,眉梢挑得高高的:“哦,这么厉害?”

  “我还能骗你?若早几年有人领她好生入门,只怕如今更不得了,”无意间发现宝藏的段玉山十分兴奋,“你放心,我定会倾尽全力雕琢小表妹这块璞玉。等到我教不下来时,我去跪求我堂兄或者我伯父亲自教都成!总之,将来她若不能成材,我头剁给你!”

  对于他这么重的承诺,赵澈没接话,只是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语气不大高兴:“谁是你小表妹?”

  堂堂一个读书人,怎么半点不严谨?张嘴就乱认亲,啧。

  作者有话要说:  赵澈:糕点糖果是我的,小表妹也是我的。(护食人设不倒.jpg)

  注:表妹诵读典籍《训蒙骈句》为明代司守谦撰。

第六章

  说过徐静书的事后,段玉山便坐下细问赵澈坠马的种种。

  得知太医官判断赵澈的失明并非无药可医,段玉山放下心来,改问起别的。

  他虽是赵澈伴读,但按长信郡王夫妇与段家之间的默契,若将来赵澈袭爵,他就是其最重要的幕僚辅臣。有此前情,段玉山当然不会局限于嘘寒问暖,更关注此事背后是否另有对赵澈不利的隐情。

  那次游猎段玉山并不在场,其中细节一概不知。但他对赵澈的骑术及身手都了解,若非有什么蹊跷差池,即便赵澈不慎坠马,也不至于来不及护住头。

  “马镫被动了手脚,”赵澈淡凉的嗓音里隐着丝丝讽笑,“坠马当时我突然四肢麻痹,无力动弹。”

  段玉山惊蹙眉心:“是有人暗算,又或者只是巧合?”

  赵澈笑意薄寒:“被送回的当日,太医官曾探出我脉象有异,只无法确定那异常因何而起。到我苏醒后,太医官们反复再探,早前那点异象却无影无踪。”

  太医官这个职位极易涉及内城里的皇家秘辛,故而个个都很懂谨言慎行的保命之道。通常他们含糊其辞的“脉象有异”四字,十有八..九是在隐晦表达“疑似中毒”这类意思。

  这本身已足够耐人寻味,再加上那女术士何然,就更扑朔迷离了。

  “我母妃是巳时差人去请她的,她却在日落后才来。”

  行了套玄乎其玄的术法后,到宵禁将起,才突然说“需纯阳生辰的小姑娘三滴血入符化水”。

  所谓纯阳生辰,是要生在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差一条都不算。这种生辰的人少见,却又绝非完全寻不到。运气顶好时,百人中也挑得出两三个。

  方术、巫医之道常取这种人的几滴血做引,何然的要求倒不算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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