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澈笑道:“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才劳烦段大人亲自再帮着过一遍。我不是信不过她,只是为了安心罢了。”
赵荞插嘴:“安谁的心?”
徐静书面上一红,立刻怂哒哒又埋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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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赵澈亲自将段微生与段玉山送走后,折回含光院的途中,就遇到明显在等他的徐静书。
平胜很有眼色地自行退远。
徐静书背着双手,红着脸蹭到他身旁:“方才阿荞的问题,你没回答。”
“嗯?”赵澈想了想,“哦,请段大人在临考前替你最后过一遍,自是为了安你的心,免你忐忑。”
“多谢……”
她话还没说完,手就被人握了去。
赵澈歪头噙笑,眼神炙烫地睨着她:“免了你的不安,自也就是安了我的心。否则你成日躲在我心上瑟瑟发抖,我也难过。”
“我才没有躲在你心上,”徐静书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脸红到脖子根,低头踢着小径上的碎石缝,叽叽咕咕,“也没有瑟瑟发抖。”
这么说着,柔软的小手却轻轻使力握住了他纤长手指。
两副春衫宽袖交叠下,藏着勾勾缠缠交握的双手。小儿女之间打着机锋来回涌动的暗流情愫在周围无声蔓延,氤氲出一股子浓到化不开的蜜味。
赵澈唇角眉梢都快飞上天,颊边微红,目视前方:“就会嘴上凶。我问过双鹂了,说你前日考场去时一直抖。”
“双鹂这个叛徒,”她笑着嘟囔一句,忽地抬起红脸扭头看向赵澈,“前日在考场,遇到个好讨厌的人。明明看出我害怕还故意吓我。还说‘文官都胆小’!”
她说这话时语气神态都软绒绒,似是告状又似撒娇,仿佛有只小兔子在赵澈心尖上调皮打滚。暖呼呼,痒酥酥,真是说不出的滋味。
他忍下心中乍起的激荡,撇开目光不敢再看她,嗓音轻哑:““什么人?”
“不知道,我就见他穿着皇城司武官服,长得还一副英朗正气的模样,却没料到是这样无聊的人。哼。”
在背后说人小坏话这种事,徐静书也就在赵澈面前才干得出来。
赵澈原本还在美滋滋,听到这里却倏地停步,古怪地回望她:“为什么你看一个讨厌的人,还能看出英朗正气来?”
这事情走向不对!她可从没这么夸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赵澈:皇城司哪个小毛贼要挖我墙角了?!出来挨打!
第五十四章
为什么“讨厌一个人,却还能看出英朗正气来”?
对于这个问题, 官考第三日的堂辩结束后, 徐静书出光禄府再见到那个皇城司武官时还是没得出答案。
接连三日皇城司的人都在考场外设拦截关卡,但这人只有第一日早上出现过, 当天下午徐静书离开时就未再见过他。
昨日一来一回也没见过。
今早……
徐静书排在退出考场的人龙后头,垂着脑袋回想今早的情形, 确认这人今早也是没来的。不知为这时却又出现了。
出考场自不必再验什么,应考者依次通过关卡、各自散去,人龙前移的速度比早上快许多。
当徐静书走到关卡处时, 那青年看似不经意地横了腰间长剑, 不偏不倚挡住她的去路。
“欸, 徐静书,你考上了吗?”他的声音不大, 还淡淡带着点和气笑意, 仿佛故友寒暄。
因着小年前夕花灯夜集上遇见白姑娘, 关于药童案的阴云重新笼罩在徐静书心头, 使她对这人疑似套近乎的言行莫名戒慎。她忍不住周身一僵, 低下头:“还不知道,要下个月才放榜。”
低头敛眸间并不能看见对方的脸,可他站如青松横握剑鞘的姿仪与气势却是一清二楚。只需稍稍留心就能看出他与身旁两名卫戍全然不同。
皇城司低阶武官官袍为靛青色, 而寻常卫戍兵卒是赭色, 材质上也大有区别。但都是浮云纹,且形制上毫无差异。按理说他站在两名卫戍中间,不该给人这样强烈的突兀感。
徐静书一时也说不上是哪里古怪, 但就是觉得他与身旁那两位下属同僚的区别绝非衣袍的缘故。
忍下挠头的冲动后,她收回疑惑目光,改盯着自己的鞋尖。
“堂辩不顺利?”那人又问。
有赵澈与段玉山事先多次“模拟堂辩”的磨练,再加上临考前一日又有大名鼎鼎的段微生加持,徐静书在官考今日的堂辩场上可谓所向披靡——
若是她能控制住不要抖腿的话,几乎算是毫无瑕疵了。
好在堂辩时有桌案在前挡去半身,考官们倒是瞧不见。
这些话,徐静书当然不会对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且还意图不明的陌生人讲。
“还好,”她含糊应下,讷声询问,“我可以走了吗?”
从头到尾都没有要抬头看人的意思。
那青年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模糊喟叹,似是笑了笑:“去吧。”
徐静书如蒙大赦,头也不抬地疾步迈过了关卡,往候在不远处的双鹂跑去。
双鹂见她惊慌,赶忙扶住她的手臂,边走边小声关切:“表小姐这是怎么了?方才在关卡处被刁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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