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修眼睛微微眯起来，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看着视频里那个正经说着话的女人。
“还有呢？”
“请我们保持正常的关系好吗，不要这么，”乔慕咬了咬唇，吐出两个字，“暧昧。”
“乔慕。”季则修在她说完之后，喊她。
乔慕看着他，他的眸色清润，薄唇亲启。
“你看不出来我在追你吗？”
“我不是说说而已。”
这一夜，如同那晚在青州古镇的第一夜，她再次失眠。
这边，季则修挂了视频电话，抬手揉了揉眉心，手指点点眉骨，沉了心，盯着面前的手机一动不动。
六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那一张素净的小脸沾上了血污，她紧紧闭着眼，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见过她，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乔慕晚上没有睡好，眼下一片青色，季元霖拿起包子咬在嘴里，瞧着乔慕的样子，好奇道：“乔老师，你的眼睛下面好黑啊。”
乔慕没说话，勉强勾着嘴角，把热豆浆放在他面前。
今天是周六，是季元霖最后一天在这里。昨晚，季则修最后的说的话是：“明天我回来接走元霖，也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季元霖嚼着包子皮，用小勺子把里面的肉馅挖出来丢在桌上。
乔慕微微蹙眉，“怎么不吃馅？”
季元霖咽下嘴里的东西，望着她：“不喜欢吃。”
乔慕难得正色起来，坐下来，看着他，“元霖，这是包子铺阿姨辛苦包出来的包子，你可以不喜欢吃，但是你不能把肉馅弄在桌上，你完全可以放在碗里或者给我，而不是这样丢在桌上，浪费食物。”
季元霖没有想到乔慕的口气如此严厉，咬着下唇不说话，小手紧紧抓着筷子。乔慕见他这样，沉下气来，回厨房拿了一张抹布出来把肉馅抹进手心里。
季元霖看着她，抽了抽鼻子，眼眶立马红了，小声哽咽：“乔老师你是不是不喜欢元霖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乔慕微微叹气，擦干净手，轻轻抱住他，“没有，老师还是喜欢元霖，元霖听话还是好孩子，老师仍然喜欢你。”
季元霖小脸扬起来，湿亮的眸子看着她：“那元霖什么都吃，不浪费粮食。”
乔慕点点头，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又道：“今天你叔叔就回来了，你要回家了，以后在家里也不能挑食，不可以浪费粮食，知道吗？”
季元霖微愣，睁大了眼睛：“叔叔今天就回来接我吗？”
乔慕点头，“可能下午就到了。”
季元霖闻言，撇着嘴，有些不快，紧紧回抱着乔慕，“我不想回去，想和老师一起。”
乔慕没说话，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
午后，乔慕把沙发上的套子取下来，放在洗衣台上，准备拿水泡着再洗。她弄好之后，回了房间，准备下个周的教案。
季元霖午休后，揉着眼睛，看见乔慕在书桌前写着东西。他顿了一会儿，自己下床，穿上拖鞋进洗手间。
乔慕写完手边的东西，正仔细看着，突然听到厨房那方传来一个砸碎东西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哭声。
心一惊，她忙跑过去。
季元霖在哭，站在洗衣台旁，乔慕看到地上一片大理石碎块，而洗衣台的抵柱掉下一块大理石砖，就那么砸了下来。
乔慕以为季元霖是被吓着了，急忙过去一把抱着他，柔声哄道：“没事的，那是不小心掉下来的。”说着，她的手往下，摸到季元霖的光洁的小腿上，滑溜粘稠中夹杂着小颗粒。
那一块大理石掉下来，扎着他的腿，划伤一条口子，全是血。
*
季则修赶到医院的时候，乔慕站在治疗室的外面，满脸着急地望着里面。他顿住脚步，轻轻出声：“乔乔。”
乔慕回头看去，见到是他，心里没来由的放下了一些，咬着下唇等他走过来。
季则修是下了飞机匆匆赶来的，一身西装因为他急促的动作微微变皱。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没事的。”
乔慕抿着嘴角，“是我不好，没有看住他，发生了意外，对不起。”
那一条长长的伤口，划伤季元霖细嫩的皮肤，血液直流到脚踝。
是她的错。
季则修拍拍她的背，“不怪你，这只是意外。”
接到她电话的那一刻，她微微颤抖却还强忍着的颤音都在告诉他：她在慌张。在看到她背影的那一刻，他只想抱住她，告诉她不要害怕。
医生从治疗室出来，扯下口罩，见着门口的两人，问：“是孩子的家长？”
季则修点头。
乔慕忙问：“怎么样了？”
医生：“没多大的事了，不过是伤口被碎石划重了些，已经清理过里，等会我开点药，回去记得早晚给他敷一下，孩子还小，别碰水，伤痕也不会太明显。”
听了一声的话，季则修明白季元霖的上不严重，不过是那血让乔慕害怕而已。他牵着乔慕的手，“没事了。”
乔慕放下心来，对上他的视线，什么也没有说，悄悄挣脱开他的手，进治疗室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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