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修就站在门口,眼眸沉定,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两人视线相对之后,他垂下眼睑,轻轻拉着她的手出来。
乔慕没说话,也没有挣脱,扫了眼他拉着自己的手,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涟漪,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冒出来。
“你平时什么时候睡觉?”季则修问她,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乔慕有意识地远离他一点,拉开茶几下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药,慢道:“我吃了药留准备睡觉了。”
说完,她打开瓶盖,从里面倒出两颗白色药粒,又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和着水把药吞下去。
季则修盯着她的动作,等她咽下去之后,扫了眼药瓶上面的名字,说:“地|西|泮这种药物你还是少吃。”
乔慕没说话,低着头,手指却死死绞在一起。屋子里一片安静,只听得见墙上钟表的“滴答”声,一下一下又一下,她到底是叹了口气,抬眸瞥了眼钟表。
“十点了,睡觉吧。”她说着,站起身来,宽大的睡衣笼着她单薄的身形,隐约可见下面细长的腿形。
季则修在沙发上看着她进去,什么也没有说。
等她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听见他说:“晚安。”
乔慕没在门前顿了一下,抬手握住门把手,走了进去。季则修看着被轻轻关上的房门,心下一沉,视线落在另一间卧室门上。
那对夫妻,终究是是她的痛,那个给季元霖讲的故事就是她自己。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忘记伤痛,轻描淡诉的当做一个故事讲出来。
季则修不知道,但是能想象到她的难受。
六年,当年的她才十八岁吧,正值青春年华,霎时她所依靠的世界倾塌,昏暗来袭,没了明天。
季则修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深呼吸一番,渐渐冷静下来。闭眼回想起六年前,那次意外,那次经历,原来是缘分,可惜一切都错了。
他错了。
乔慕翻了个身,耳边是季元霖的酣睡声,她摸了摸鼻头,拉紧被子盖好。
晚安,今晚难以安。
*
说是会在她家住上几天,实际上,季则修只睡了一个晚上便早早走了,纵使第二天也没有出现,倒是于临开着车来接送他们。
“老板这几天有点事要忙。”于临笑嘻嘻说着,瞟着乔慕的脸色。
乔慕点点头,没说话,垂头理了理季元霖的衣领。
季元霖舔舔发干的嘴唇,听着于临这话,不满道:“我叔叔又没有女朋友,忙什么啊?”
乔慕:“······”
于临擦擦汗,嘿嘿笑了两声,打开车门,让两人进去。
乔慕上了车,快要开走的时候,转头瞥见从学校出来的苏琳,她也看到了自己,表情有些怪异。
乔慕眼神定了定,把车窗升起来。
季元霖小腿上的疤很快就结痂了,乔慕下班后带着他去了医院再次检查,那一条碗大的疤,总归留在腿上是不好看的。
“没事了,不过洗澡的时候还是注意,别把这疤痂给弄掉了,不然痕迹会更深。”
乔慕听了医生的嘱咐,带着季元霖洗澡的时候,也注意小心擦着他的小腿。
季则修还是没来。
三四天了。
季元霖也问,但是于临就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态度,每天就负责接送他们。连是晚上季元霖想要和季则修视频也不行。
季则修给他回了电话,就是不接视频。
乔慕得知,也不知道怎么办,季元霖想他叔叔是正常的,毕竟他在自己住了两个多星期,想自己的家和亲人也是应该。
周末,季元霖还在睡觉,乔慕给季则修打了电话过去,之前都季元霖打的,她没有,如今倒是亲自打过去,自己心里也有些忐忑。
他在忙,这样打过去会不会打扰他。
这厢,季则修坐在花园里,对面坐着一个老人,两人面前摆放着棋盘。老人拿起手里的“马”,微微抬手,“啪”的一声,吃掉了对面的“车”。
老人笑了一声:“不用心。”
季则修面色未改,扫了眼棋盘,冷静地拿起手边的“兵”往前走了一步。
老人看着,轻哼了一声,抬眸看他,纵使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痕迹,那一双锐利的眼睛依旧未改精明的眼神。
商场上经历下来的人,不变的就是那一双看物看人的眼睛和一身精明气质。
“不下了。”老人把手上棋子一放,“下了这么些天,天天都是我赢,合着来逗我玩?”
季则修唇角微翘,“哪敢啊,爷爷。”
季老爷子鼻孔出气,往后一躺,睨着他:“你这回来快一个星期了,怎么呈安集团不用管了?元霖不用管了?”
“公司和元霖我都安排人照顾了,不用担心。”季则修淡淡道,目光却一直落在棋盘上。
老爷子见他如此,“嘁”了一声,双手搭在腹部,“叫你把元霖带在我身边,你不干,则凯也是,非要和小茹跑去美国学习。”
“学无止境,大哥和大嫂一直学习是好事,元霖也会跟着养好习惯。”
老爷子吹了下胡子,有些不快,好像谈起那些事就烦闷,“那你把元霖留在我身边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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