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看了看手表，侧脸跟刘蓓蓓说了句什么，刘蓓蓓笑得跟朵花似的。
“我看时间也晚了，要不让他们送点吃的进来吧?想吃什么?”他问的是林舒和刘蓓蓓。
“吃烤肉吧?”刘蓓蓓抢先说。
吴懈看了眼林舒，正想说来点清淡的，就听到刘蓓蓓又说：“林舒也喜欢吃烤肉!”
吴懈一愣，脑后的手放下了下来，“你喜欢吃肉?”
林舒努起嘴，轻轻嗯了一声。
“那上回吃饭的时候你怎么没说啊?我还以为你喜欢吃素呢?”
林舒眯起眼睛，笑得像狐狸，“你也没问啊。我可没说过我喜欢吃素!”
说完她起身噔噔噔跑去找刘蓓蓓了。
的确是没说过，吃素是他猜的。女孩子晚上不都怕吃多了长肉么?吴懈摸上下巴，慢慢笑出一排白牙来。
嗯，吃肉好，肉食动物比吃草的好。
吃完肉后林舒有点坐不住了，吴懈见她看了好几次手表，主动提出散伙回家。
“那你送林舒回去吧，我送送刘蓓蓓。不能让女孩子晚上一个人走。”季凡对吴懈说。除了吴懈和林舒，他是今晚唯一一个没喝酒的。
吴懈冲他点了点头，轻轻拍拍林舒的肩膀，“走吧!”
林舒慢吞吞地跟上他，又回头看了看有点喝飘的刘蓓蓓。大晚上的，这样可以吗?毕竟那个季凡也才刚认识……
吴懈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他啧了一声，有点为弟兄鸣不平，“放心好了，季凡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况且他压根没醉。”
林舒幽幽看了他一眼，“你那天晚上不也没喝醉么?”
吴懈扯起嘴角，语气里的暧昧劲儿又上来了，“我那晚是因为喝醉的人太……热情了。放心好了，你那朋友应该不会主动跳上来扒季凡衣服吧?”
林舒猛地收住脚，狠狠剜了他一眼，加快脚步走到前面去了。
吴懈对她的黑脸白眼早都免疫了，他耸耸肩，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林舒又换上了平底鞋，露脚背的芭蕾鞋衬出她纤细的脚踝，小鸟爪子一样一折就断。脚踝后面贴了他给买的创可贴，每边两个小黄人。
吴懈垂头看着，嘴角露出笑意。有点儿可爱啊。
“你喜欢吃鸡肉?”
林舒怔了一下，步伐变缓了，“对。”
意料之中的答案。刚才吃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比起牛羊肉，她好像更喜欢鸡肉串。
林舒偏头瞟了他一眼，没由来轻叹一口气，“你不要观察我。”
“啊?”吴懈有点懵。他也没有特意观察啊，就是注意到了嘛。
林舒没有看他，她微微蹙起眉看向前方。晚风扬起她耳边的发丝，她伸出手拢了拢头发。吴懈也不记得她什么时候把头发放下来了，一头微微带卷的长发散在腰间，衬得一张小脸更加白皙精致。那张小脸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懈，不要观察我，不要了解我。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吴懈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收了笑脸，眼中的眸光变淡，“我不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林舒哼笑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她的头垂得很低，因为咬唇的原因，声音有点发闷。
“你和我不一样。我年纪比你大，现在这个阶段要考虑的也比你多。”
吴懈不屑地撇撇嘴，敢情她别扭的是这个?为啥啊?就因为自己比她小?
“你这个年纪，如果想找个女孩子谈谈恋爱，玩一玩，其实也说得过去。但我不——”
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人猛地扳了过去。林舒仰脖，对上了吴懈那双形状好看的眼睛。那双眼睛……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玩一玩?玩玩儿?”吴懈瞪着眼睛反问，声音发哑，“你，你觉得我在玩儿你啊?”
他两只手插回口袋，赌气一般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小石头无辜地打了几个滚儿，飞到马路对面去了。吴懈的气还是不顺，但看着面前垂头不语的林舒，他咬咬牙把火压了压。
“林舒，我吴懈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操蛋的男人?”他沉着嗓子，从后牙槽挤出这句话。
林舒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她不敢抬头，只小声嘟哝：“不是么?你现在是有兴趣，等没兴趣了就……你们不都是这样的嘛，越难追的越有挑战性，追上就撂在一边……”
吴懈被她强大的脑补惊到了：“你，你，你他妈电视剧看多了吧?都谁给你说的这些啊?”
面前的姑娘白着小脸，沉默不语，两人僵了几秒。吴懈干笑了一声，用手掌盖住脸，深深叹了口气。
他已经被她弄得没脾气了。
长这么大，他头一回对一个姑娘动心，想卯足劲追她，又怕吓到她。遇到林舒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她笑了，她气了，她急了，她怕了，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通通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他说不上这个女人哪里好，怎么就着了道了呢……
更糟糕的是，人家居然觉得自己是“玩玩儿”?敢情他的一腔柔情喂了狗?
当然，这些话他现在是不会给林舒说的——她不会信的。况且，他还要他老爷们儿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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