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房里有灯光。家里居然有人,真稀奇。
“去哪儿了啊?”
吴懈把外套往沙发上随手一搭,没看问话的人,“健身。”
吴方达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你没事儿就不能看看书?光会练肌肉有什么用?”
吴懈扯扯嘴角,笑了,“肌肉可以练。脑子是遗传的,练了也没用。”
吴方达愣了两秒,然后抓起身旁的靠垫扔过去。靠垫砸在吴懈宽阔结实的后背上,又软绵绵弹到地上。吴懈跟没知觉似的,端起水杯往房里走。
“再用力点儿扔,您没事儿也该练练。不是我说,您看您那肚子。”
吴方达闻言垂下眼皮,摸了摸自己软塌塌的肚皮,又看看儿子排列整齐的腹肌块,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都快五十的人了,哪能跟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比?前几天应酬的时候他还偷偷得意来着,比起满肚肥油的同龄人,他保持的已经算很好了好吗?
“我去冲个澡,你在客厅坐会儿。一会儿有人来送文件,你留意点。”
“哦。”
望着只穿了件背心的儿子,吴方达微微拧起眉头,“穿好衣服!”
“知道!”吴懈有点不耐烦了。
走了两步吴方达又回过头来,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你钱够花吗?”
吴懈终于抬头看向老爸,语气软了下来:“够的。”
“那就好……”吴方达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后转身走了。
吴懈直勾勾地看着老爸的背影,默默垂下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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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高峰的地铁站跟打仗似的,林舒挤在人群里跟着大部队一步一步往站台挪。周围的人捧着手机,步伐僵硬又机械地往前走,这让她没由来想起了植物大战僵尸。
手机突然震了,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林舒按下接听键,另一只手捂上耳朵。
“吴总?对对,在我这儿。好,知道了。那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她拨开人群掉头就往回走。
大老板家她轻车熟路,没一会儿就到了。老板平时忙,应酬出差多,住家跟住酒店一样。林舒老练地输入密码进了大门。
“吴总,文件到了。”
没人应声。林舒往里间探了探脑袋,“吴总?”
里面隐约有声音,光线一明一暗的。走近了,林舒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坐在地板上,他敞着腿靠在沙发边上,正握着手柄全神贯注地打游戏,压根没注意到林舒。对面屏幕里的人也举着枪“突突”的起劲。
老板的儿子?林舒猜测。她听说老板有个儿子一直在国外念书,老板娘一边陪读,一边打理国外的生意。
正要开口,她的注意力就被拿着手柄的那双手吸引了。那双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但这不是重点,他手臂内侧有块显眼的红色记号!
那块刺眼的红色结结实实地震了林舒一下,她当即傻在原地。
不……不会这么巧吧?
她偷偷往边上站了两步,看到了男人的侧脸。他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因为太过专注的缘故,腮部的咬肌也微微鼓起来。再往上是高挺的眉骨和鼻子,鼻梁上还有一块小凸起……
我去!林舒倒抽一口冷气,猛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送来了吗?”老板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还没。”地上的男人回答,眼睛依然紧紧盯着屏幕。
“不对啊,怎么还没到?”
林舒如梦初醒,正要转身开溜,男人放下手柄,又开口了。
“我去看看。”
他话音刚落,林舒就刷地蹲下身子缩在了沙发后面。她屏住气息,听着男人起身往外走了。
这下可怎么办?林舒跪在沙发侧面,快急哭了。
脚步声又回来了。
“文件到了,没见人啊。”
“没见人?那你先给我拿上来吧。”
听到他往楼上走,林舒脱下高跟鞋扔进包里,踮起脚尖就往门外跑。眼看就到玄关了,那个低音炮又响了起来。
“……是么?那我去门口看一眼。”
他的步子越来越近,眼瞅着就要脸撞脸了。林舒迅速扫视周围——鞋柜,衣架,盆景,鱼缸……最后她一个跨步,窜到了最近的窗帘后面。
窗帘又厚又长,林舒躲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很快她听到有人过来动了动门把手。
“没人来啊……”他低声嘟哝了一句,站在原地没动。
林舒咽了口吐沫,死死咬住嘴唇。她看不见窗帘外面,但总觉得那人离得越来越近了。
别过来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呀!林舒闭上眼在心里默念道。
手心冒了汗,心脏也在嗓子眼跳得厉害,她都担心对面人能听到心跳声。是做贼心虚吗?不然她为什么总感觉那道目光穿透了帘子,直直看向她。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跳窗逃跑的时候,老板又在里面问了句什么。
面前的人应了一声,终于离开了。林舒从帘子后面出来,用颤抖的手拉开门,径直往外跑去。
坐在别墅区的石凳上缓了好一会儿,林舒还是没回过神来。她扭头看了看那栋亮着灯的房子,又想起那早身边睡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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