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只用了一只手,提起萨拉的轻松程度跟提一只小鸡似的:“喂,我问你,知道切斯托克伯爵的城堡在哪吗?”
萨拉:“……你想做什么。”
她从绿眼美女那儿收回视线,看向提着自己的红发男人。
萨拉的淡定好像让男人有点惊讶。
他扬了扬自己的眉峰,咧开嘴角笑了起来,露出雪白尖锐的虎牙:“杀人。”
萨拉的心脏开始狂跳:“伯爵大人不仅有上千人的骑士团,手底下还有一大批雇佣兵,其中不乏有名的佣兵团……”
“那就像这五个菜瓜一样?”
萨拉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
萨拉被他的比喻惊得沉默了好几秒钟,然后才艰难开口:“不,比他们五个强。强得多。大概是他们水平的三倍。”
“哦。”男人扬起的眉峰随着萨拉的补充又耷拉了下去,“还是菜瓜。真无聊。”
这次说完,不等萨拉开口,男人就自顾自扭头看向绿眼美女:“我去打扫城堡,你怎么说?”
绿眼美女扫了眼萨拉,理了理自己白袍的领口,抬步朝前走去:“我要收拢伯爵领地上的农民,免得他们全跑光了。”
一大片黑影从传送阵的血色光芒里冒出,跟在了绿眼美女后面。
萨拉咽了口口水,身体不由自主地轻抖。
因为那一大片黑影是一大群只有半人高的绿皮小怪物,看上去很矮小,手上和脚上的指甲却像镰刀般寒光闪闪。在绿皮小怪物手脚并用攀爬在石板时,那些指甲就像刀切进豆腐里一般切进了石板。
待这几百只绿皮小怪物消失在林间尽头,原本光滑平整的石板全变成了被竹耙犁过的松软土地,一道道长条状的切痕密密麻麻排列其上,让人头皮发麻。
身体突然在半空中晃了晃。
原来是那个红发刀疤男,他拎着萨拉跟拎着一只小玩具一样在手里轻甩:“别看了,给我指路。”
萨拉抿了抿嘴,毫不犹豫抬起手,指向了切斯托克伯爵的城堡。
切斯托克伯爵正在城堡里举行宴会,为了讨好他善妒富有还很有来头的夫人。
伯爵夫人是切斯托克伯爵顶头上司、乌什公爵的女儿。
女凭父贵,伯爵夫人无论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过得都是公主般的生活。
说实话,要不是娶了伯爵夫人,切斯托克伯爵还没法成为公爵大人的心腹,自然也分不到这块富裕的领土,就连这幢城堡都是公爵大人派来矮人工匠建造的。
城堡美轮美奂,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尽可能展现了矮人工匠的高超手艺,也是伯爵心里的最自豪的拥有品之一。
基于以上的原因,不要说一个连情妇都算不上的女仆了,就算伯爵夫人现在要伯爵跪下来道歉,伯爵……也不是不能考虑。
因为是为了讨好伯爵夫人开的宴会,会上任何年轻漂亮的女性统统没有,全都是切斯托克伯爵所能找到的最好看的年轻帅小伙,或许还有一些特别会说话的年轻姑娘,能承托伯爵夫人美貌的那种。
宴会开到现在已经进行了一半,效果十分显著。
宴会前还对伯爵横眉竖眼的伯爵夫人此时笑容满面,偶尔投向伯爵的目光透着满意和丝丝情谊。
伯爵则举杯冲他尊贵的夫人微笑,偶尔趁伯爵夫人不注意时,朝某个长得还算可以的小姐抛个媚眼。
大厅中充满了欢声笑语,手风琴的乐声欢快悠扬,女士们华丽的裙摆在舞池中如花般绽放。
在如此醉生梦死的环境中,就算是最冷静最克制的绅士都会熏熏然,更何况是这些本就沉溺享乐的贵族富商。
就在又一支舞曲开始时,轰的一声响,整个城堡都抖动了一下,大厅顶上的水晶灯叮叮当当摇晃。
音乐和说笑声戛然而止,一些还清醒的人面露惶恐,互相对望。
伯爵一下从一张躺椅上坐直了身体,起身快步走到大厅门口扬声喊管家:“怎么回事?!!!”
等了半天,平日里一喊就出现的管家还是不见踪影……
“轰!”
又一声,城堡再次震动,这一次摆满食物的长桌上一些银质烛台倒下。
醉红了脸的伯爵夫人此时刚刚回过神,醉眼惺忪地从一众女伴男伴的环绕中直起腰肢,看向门口的切斯托克伯爵:“亲爱的,发生了什”
么字还没出口,大厅某侧墙壁突然塌陷。
无数碎石落下,烟尘腾起,一盏靠近那边的水晶灯砰地一下砸在地板上。
整座大厅寂静了三秒钟。
三秒之后,尖叫声响彻整座城堡。
切斯托克伯爵必须紧紧握住大门上的镀金雕花把手才能撑住自己,不至于滑落跌坐。
饶是如此,他手背上青筋暴起,关节发白,眼神发直地盯着那侧墙壁上的巨大窟窿。
大厅中的客人已经开始往大门处逃命,汹涌的人群瞬间阻碍了切斯托克伯爵的视线,伯爵夫人更是一边尖叫一边抓住他的手臂:“快走啊啊啊啊!!!”
切斯托克伯爵被她如死猫般的尖叫吓得一个哆嗦,终于回过了神,赶紧松开门把手,跟着人群一起向外逃命。
只是在彻底逃出大厅的前一秒,他脑中划过一个念头“城堡都被入侵成这样了,他养的那些骑士和佣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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