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进门后的所有举止,话语和表情、魔王的举止、话语、表情,自己应该没有暴露什么才对,不然魔王大人也不会这么一口接一口地喝下去这么多的“葡萄酒”。
差不多在皮囊轻了一半的时候,艾维斯最后给魔王杯中添了一次酒。
这一次添酒的时候,他故意上前走了几步。
这一走,他跟魔王之间就只剩一根手指的距离。
艾维斯屏住呼吸,倒完酒后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维持着弯腰贴近的姿势,哑声开口:“帕梅拉大人?”
迟了几秒钟,魔王才动作缓慢地抬起脸,那双惊心动魄的红色瞳孔里一片茫然。
艾维斯这次浑身都不自觉地轻抖起来。
他的声音也在打着哆嗦:“帕梅拉大人,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魔王眯了眯眼,表示听见了。
她的样子跟平时截然不同,跟上次艾维斯受伤时见到的也不一样。
总之……
十分勾人。
艾维斯皱起眉,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有了反应。
不对,有反应才是正常的。
反正他本来就对她……
细小真实的微笑浮现在艾维斯嘴角,他放下皮囊,右手向后腰一抹,便掏出一张早就卷好的羊皮纸。
打开那张羊皮纸,他侧头望了眼直愣愣望着前方的魔王,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没抵抗得过内心的渴望,抬起左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魔王那打着卷的漆黑长发。
果然如他所想般,冰凉顺滑,手感非常好。
艾维斯赶紧放下手,轻声咳咳,默默提醒自己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
药效时间有限,他要在这个时间段里做完正事。
等做完了……他自然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摊开的羊皮纸上用古老的精灵文和魔文写了密密麻麻的内容,如果这时候有第三个懂这两种语言的人在场,他一定会发现在这张纸上“契约”和“仆从”两词出现的频率之高,已经到了让人惊讶的地步。
在一行行的黑色字体末尾,有两处空白的地方,这在整张布满图文符号的纸上显得异常显眼。
为了以防万一,艾维斯还重新仔细确认了一遍那两处空白各自代表的含义。
确认完之后,他拔出自己腰间的一柄短刀。
一声轻响,短刀破空,在艾维斯的指尖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
为了方便借光阅读,刚才艾维斯就干脆一个侧身,坐在了魔王椅子的扶手上,此时他也翘着腿维持着这个坐姿。
因此在他拔刀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乖乖坐在椅子上的魔王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
当然,等艾维斯割破自己的手指,在羊皮纸上按下一个手印后,帕梅拉早已恢复了那木偶般呆滞的姿态。
艾维斯没察觉到异样,将羊皮纸平铺在帕梅拉的蛇尾上,单腿跪地,用左手托起帕梅拉的右手。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魔王的右手食指上戴有一枚戒指,做工精细得令人发指。
艾维斯怀疑,就算是顶尖的矮人工匠做出这么戒指说不定也要几年的时间。当中镶嵌的宝石种类也闻所未闻,表面光滑,呈现出一种特别的月白色。
他很奇怪,自己之前怎么没注意到。
不过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艾维斯放过那枚戒指,又抬头看了眼靠在椅子中的黑发美人,她脸上茫然的神情真是惹人怜爱极了。
又盯了好一会儿,艾维斯才惊醒,连忙收回视线——因为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又要忘记正事了。
他调整了一下帕梅拉右手的位置,低头在她的食指指尖落下一吻,随后举起右手,毫不犹豫地下刀。
当魔王指尖的鲜血被羊皮纸表面的纹理慢慢吸收时,艾维斯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晕眩向自己袭来。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大功告成产生的激动情绪所致。但很快,那阵晕眩感越来越强烈,比他喝了最多最烈的酒时还要剧烈。艾维斯这才发觉事情有点不太对。
可是古书中从没提到主仆契约还有这种效果,难道因为是正常反应,所以才不值一书?
这个念头刚从脑中滑过,艾维斯就觉眼前一黑,脑袋一重,彻底没了意识。
鉴于他本来是跪在帕梅拉身前的,所以他倒的时候,自然而然向前倒在了帕梅拉的蛇尾上,被后者很嫌弃的推开。
帕梅拉不满地瞅了眼自己右手指尖刚刚被他刺破的伤口,放在嘴里吮了吮,呸地吐出一口——谁知道这只精灵的刀子都插过什么东西,赶紧先用口水消消毒为妙。
帕梅拉刚呸完,西蒙就冲了进来。
见到帕梅拉完好无损,神色清明地坐在那儿,他先是神色一松。
随即视线下移……
当西蒙看到倒在帕梅拉椅子旁的艾维斯时,他又狂暴起来。
几步跨过去,揪着黑暗精灵的衣领就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然后,“噌”的一声,长剑出鞘,剑尖直接指着艾维斯的右眼。
西蒙还不忘向帕梅拉请示:“您说是从左眼刺进去,还是从右眼?”
“……哪边都不要!”帕梅拉嘴角直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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