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得远了些,闫坤风才问道:“你让她们绣同样的图案,是已经准备批量生产了?”
“还不算是。”木婉神色平静,坦言道,“绣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她们已经算是速成班了。做这些绣品,是为了让她们尽快练手。这些图案所用的针法,都是木绣特有的,只是为了集中展现木绣的特点而已。”
“那,你应该还有后手吧?”闫坤风挑唇,语气带着笃定,“想必就是那些少了的绣工。”
木婉轻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闫少。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随后,木婉带闫坤风又进入另一间教室。
只见教室中央立着一大张绣架,四个女工在绣架前专注地做着绣活,其余女工坐在四周,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图纸和花绷子。哪怕闫坤风走进教室,她们也只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垂首忙着自己的事。
闫坤风也不禁好奇,便走近了些。坐着的女工们,是按照图纸上的针法,在花绷子上练习。而绣架中的绣布,上面却有已经成型的图样,正是杨三水的那幅画。女工在绣布上飞针走线,动作十分流畅。
木婉在这间教室停驻的时间稍久,每个女工她都会上前询问。
直到确认完毕所有人的进度,她才与闫坤风离开教室。
“你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闫坤风既欣慰,又略有怅然,“看来我没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了。”
之前他还担心,短短三个月内,如果要绣出精巧的绣品,势必时间太紧。而且这些女工,又是才学会没多久的新手,恐怕会难上加难。
但参观过木婉的“绣房”后,闫坤风便知自己的担心多余。
每个女工先按图样试绣,掌握技巧后,再在已经有了底图的绣布上正式绣,无疑会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失误。而且每个人分工完成,绣自己最熟练的部分,也会加快进度。
“怎么会?你给我去展销会的机会,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木婉淡笑望着闫坤风,不避讳自己的短处,“这也是情况所迫,如果不是机会难得,我也不想用这种投机取巧的办法。做手艺活,还是稳扎稳打最好。”
闫坤风闻言,却道:“其实我倒觉得,你这种办法很好。手工刺绣作品,动辄几个月甚至半年完成一件,真正的刺绣工艺师,并没有太多时间单独完成一件作品,而是应该管理和协调每个绣娘,做什么要什么线,不会自己一针一线地去绣。”
木婉颔首赞同,遂又诧异道:“闫少怎么也懂这些?”
闫坤风默然扬唇,并没有告诉木婉,他闲暇的时候,也会翻看一些关于刺绣的资料,想尽可能多的帮助木婉。
“不过,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让女工保持进度的?”
木婉抿着嘴笑:“给她们钱啊。”
“这样就行了?”闫坤风挑眉,如果给钱就可以,那公司里怎么还会有浑水摸鱼的员工?
“嗯,按照完成的进度付工资,”木婉知道闫坤风的想法,便多说了些,“工厂和公司还是有区别,对工人而言,吃饱穿暖是最重要的,只要自己的每一点付出,都能实打实地看到,她们就会踏踏实实地工作。”
闫坤风愣了愣,随后忽地伸手揉着木婉的发顶,声音轻柔地说道:“阿婉真的长大了。”
虽然木婉在他心里,仍然如初见那般,沉静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执拗坚强的心,但不可否认的是,如今的木婉,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那时被困在乡下需要人救的小姑娘,而是一个正快速成长起来的企业家。
忽然被温柔称赞,木婉心跳漏了几拍,轻拍了下闫坤风的手,笑斥道:“被摸头会长不高的!”
……
有闫坤风的陪伴,时间过得比往常要快上许多,一眨眼便到了傍晚,木婉还记着要帮闫夫人选礼物,提前让女工们下了课。
随后木婉和闫坤风驱车赶往木绣总店。
总店坐落在上海最繁华的南京路旁,装修风格古色古香,依旧沿用了木婉最初开店时的木制牌匾,在四周商铺林立的环境中,也很容易辨认。
因着木婉几乎从未曝光过身份,只有元老级别的员工才隐约知道她是老板,所以她与闫坤风进店的时候,并没有人留意到她。
反而是闫坤风,一眼看过去就像是有钱的主儿,营业员对待他的态度,倒比对木婉这个正经老板还要热络几分。
木婉原本打算的是,到店后就给高复扬打电话,让他帮忙出面要折扣,不过看着眼下的情形,木婉突发奇想,决定暂时先不通知高复扬,她可以趁机“微服私访”视察店面经营。
只见营业员端着十分亲切的笑容,对闫坤风说:“这位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绣品?我们木绣的产品,都做工精致,而且全部是手工制作,非常有收藏价值。”
木婉在旁默默评价,嗯,导购词尚可,挑不出什么硬伤,除了……对男士十分热情,几乎没看她这个老板。
闫坤风下意识看向木婉,见她不出声,也察觉到她的意图,随即也从善如流地配合起来,面色平淡地道:“我先看看。”
营业员见状,便主动引着两人向柜台走去,继续介绍:“我们主要针对高端女性,所以产品以女性服饰箱包较多,请问先生,您是想为女性送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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