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选的。我只是担心我的兄弟姊妹们。毕竟他们是无辜的,没有必要给他陪葬。”岑慕凝倒吸了一口凉气:“只盼着瑞明王真的能如愿,相府和褚家不会受到牵累才好。”
青犁快步进来,脸色有些阴沉:“王妃,主子才离开府邸,贞太妃的人就到了。非要这时候接您入宫,说有要紧的话说。可主子的意思,是希望您能留在府里……”
岑慕凝知道,贞太妃是最难过的这关。可是她别无选择。
“替我更衣。”岑慕凝毫不犹豫的说:“冰凌,你留在府里,随机应变。如果宫中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会用烟哨通知你。到时候你记得联络表哥帮衬殿下。就按照之前我与表哥说好的那样。”
“小姐,让奴婢陪您进宫吧……”冰凌不放心的说:“殿下与皇弟不睦,皇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太妃。这时候,是太妃传召您入宫不假,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皇帝的心思。说不定他就是引你入宫对你下手……”
“冰凌说的对。”青犁也有这样的顾虑:“太妃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偏要这时候接您入宫,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不如奴婢替您入宫,您还是留在府里接应主子。”
“不必了。”岑慕凝心底也不是没有疑惑:“我也想知道,宫里那么不太平,太妃如何能安然无恙。走吧,事不宜迟。”
宫里来接应的人,因为有贞太妃的手谕,所以一路进宫都很顺畅。
岑慕凝很快就被送进了福禄宫,那个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贞太妃的寝殿竟然没有戍卫把守。和平常几乎没什么区别。宫人们洒扫庭院,擦拭器具,侍弄花卉,如同平日里的早晨一般。
蕾祤也在内殿前候着,看见她的时候迈着款款的步子走上近前,朝他行礼:“王妃来了,太妃正在里面候着呢。”
岑慕凝略点了下头:“劳烦姑娘带路。”
“王妃里面请。”蕾祤温柔的语调如平时一般。
若不是心里有事,这样的情形,差点让岑慕凝觉得她只是入宫请安。明明就是最不安稳的时候,贞太妃这里却一切如常。这个女人,是真的比太后还不简单。
能在太后身边活了这些年,才有出头之日,也不是随便一个人能挨得住的。
“妾身给母妃请安。”岑慕凝温婉的行礼,脸上的笑容有些许的好奇。
“怎么?”贞太妃从她眼底捕捉到为妙的神情,不免一笑:“你是在想,哀家这里为何如此安静对吗?该不会以为,皇帝挟持了哀家,引你入宫吧?”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母妃的眼睛。”岑慕凝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来的时候,的确这样想过。”
“其实你想的也没错。”贞太妃轻轻一笑:“皇帝的确有过这样的念头,拿哀家做人质,逼着凘宸让步,甚至让她不能如愿……只不过哀家有哀家的办法,皇帝要做什么,哀家如何能不清楚。”
岑慕凝用一种崇敬的目光看着贞太妃,语气柔和的说:“妾身愚钝,还请母妃指点。”
“很简单。”贞太妃清冷一笑:“太后薨逝当日,哀家就让人撤走了整个福寿宫的戍卫。非但如此,哀家成日里前往太后的梓宫,殷勤执丧,事无巨细的为太后操持。不光是皇帝看在眼里,就连朝臣们也都看在眼里,这满后宫的妃嫔们也是同样。皇帝是可以将哀家拿住,逼着凘宸交出手中的权势。可是皇帝也必然明白,这么做,无疑等同于狗急跳墙,只会有更多的人来戳他的脊梁骨。”
岑慕凝心想,真不愧是一只老狐狸。一双眸子里却流露出敬佩与崇敬。“母妃果然知道皇帝哪个地方最软。当真是好谋算。”
“谋算……”贞太妃幽幽一笑:“这就算好谋算了吗?你未免也太小瞧哀家了。”
“妾身愚钝。”岑慕凝微微垂下头去,一副受教的样子。
“哀家之所以就在宫中,却没能成为皇帝手里的人质,还有一个原因。也是万无一失的原因。”贞太妃眼神明亮,语气里透着一股薄薄的凉。“成也萧何败萧何,想要救回皇后,只有你能做到。可是想让你入宫,那就唯有哀家能做到。”
“……”岑慕凝心想,冰凌说的没错啊。这么说起来,太妃也的确是为皇帝引她入宫了。
“你怕了?”贞太妃含笑问。
“不怕。”岑慕凝惋惜的说:“只可惜妾身没有医好皇后的本事。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
“有没有这种本事,现在说起来,言之过早。”贞太妃微微勾唇:“事不宜迟,你随哀家去一趟凤翎殿吧。”
“是。”岑慕凝闹不清贞太妃到底想干什么。想要她的命,何须把她带去凤翎殿呢?就在福寿宫杀了她,庄凘宸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是嫡亲的母子,比她这个外人不知道重要多少。
岑慕凝跟着贞太妃从福寿宫后园的一间厢房里,进了密室。
密室里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了另一间厢房。
她走的有些急,鼻尖上是薄薄的一层汗珠,浑身发热。再看贞太妃,却如此的气定神闲,好似一点都不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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