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兜兜转转,又绕回原点。她究竟该何去何从?
秋意,点染了她眸子里的悲凉,夹杂着寒冬临近的气息。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
次日一早,岑慕凝就前往凤鸾殿给太后请安了。
之前太后病着,是不必每天去的。可现在太后大好了,又想着拿回后宫的凤权。她必然得殷勤些去,早晚能查到她想知道的事。
“咣当——当——”
还没走进内室,岑慕凝就听见鱼洗摔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还伴随着女子轻微的啜泣。
“你是存心想要烫死哀家吗?”太后的语气透着一股唯舞独尊的威严,容不得别人有半句反驳。那架势,岑慕凝虽然没看见,却能感受到穿墙而来的震慑力。
“是谁一大清早的惹母后生气?”岑慕凝微笑着走进去,语气带着一股薄薄的暖意。“冰凌,还不快去给太后重新换一盆水来。”
“是,娘娘。”冰凌上前捡起了地上摔憋了的鱼洗,恭敬的行礼才退下。
地上伏跪着的人蜷缩着身子不敢抬头,背上的衣裳都被打湿了。可见太后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冲她发难。
“这是谁呀?”岑慕凝好奇的走上前去:“竟惹的母后这般动怒。”
“是……是臣妾……不会侍奉太后,求皇后娘娘恕罪。”廖绒玉浑身发抖,声音也是抖的厉害。
“是廖嫔?”岑慕凝这时候才发现是谁,也就明白太后为何这么生气了。“既然不会伺候太后,那就退下吧。得空让蕾祤姑娘好好指点指点,等学会了再来太后身边尽心。”
“是……”廖绒玉用力的叩头,却颤抖的站不起来。
还是青犁好心,上前扶了她一把。
太后接过蕾祤奉上的茶,慢慢的抿了一口,脸色微微阴沉:“皇后这是连哀家宫里的事情都要管了。让哀家不满的人,也要你来发落?”
“臣妾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岑慕凝眉开眼笑的说:“臣妾只是不想让她留在这里碍您的眼。何况臣妾还有件重要是事情要禀告太后呢。她留在这里听见了,也不方便。”
看着她笑容灿烂,满面春风的样子,太后心里就生气:“何事?”
“丢欣美人下水的两个御女已经被殷离查到,昨晚上也被皇上下旨处死了。”岑慕凝微微叹了口气,惋惜的说:“臣妾在瑞明王府的时候,看过起居录。知道她们都是太后当初送进王府的。”
“那又如何?”太后凝眸与她对视一眼:“哀家送去的人犯了错,你便是要来哀家面前兴师问罪吗?皇后,别以为你如今凤权在握,就可以目空一切。哀家历经两朝,见惯了无数的宫廷争斗,仍然屹立不倒,难道只是凭运气?还是你觉得哀家老了,还奈何不了你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失职
微风送香,烟雾缭绕。岑慕凝绣着檀香浓郁的气味,朝太后温和的行礼。仿佛方才太后说的那番火药气味浓郁的话,全然没有飘进她的耳朵一样。
“你……”太后气的扬手打翻了茶盏:“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妇。”
“请母后息怒。”岑慕凝平静的看着她:“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见到母后,不是打翻了药碗就是打翻茶盏,几乎没有一回不惹母后生气的。可是臣妾只是想做个好儿媳,如后宫诸位姐妹一般,孝顺母后,陪伴母后,终究是不知道哪里做错了,竟就成了母后眼中的贱妇。”
“收起你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哀家才不是皇上。”太后咬牙切齿的说:“你故意逼迫皇上去查欣悡的事,不就是为了铲除哀家送进宫的人吗?人是哀家送进宫的,怎的,你还想往哀家身上泼脏水不成?皇后,贪恋权势,也要适可而止。”
“臣妾并无此意,还请母后恕罪。”岑慕凝朝她行礼的同时,垂下了头去。眼角却流露出轻微的得意。她知道太后目光敏锐,一定会察觉到这一抹不同寻常的痕迹。
果然,太后嚯的一下站身子,猛的走到她面前:“哀家警告你,再敢让哀家不痛快,有你好受的。”
“母后息怒,儿媳惶恐。”岑慕凝抬起头,对上她那双狠戾的眼眸:“母后方才说,您历经两朝,见惯了后宫的争斗,到如今仍然能屹立不倒,这一点,臣妾深感赞同。臣妾也深知月盈则亏,凡事都不可以强出头,该韬光隐晦的时候,便不可锋芒太露的道理。”
“好一个月盈则亏。”太后审慎的目光,如火焰撩过她的肌肤。“你是想说你自己恩宠优渥,哀家却敢退避你的锋芒之下了?”
“臣妾只是想劝母后不要这般生气罢了。”岑慕凝依旧平静,雍容尔雅的笑了下:“母后不喜欢臣妾,可是臣妾仍然有一颗向您尽孝的心。今日的事,既然是廖嫔先触怒母后,臣妾自然会责罚廖氏,还请母后息怒。”
“廖氏,你打算如何责罚?”太后清冷一笑:“你以为哀家不知道廖氏与你的关系吗?她可是和你沾着亲。”
“正因如此,她才会被臣妾拖累,遭太后嫌弃。臣妾怎么会不知。”岑慕凝看着她,温柔一笑。“不过臣妾一样会秉公处置,还请母后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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