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就这么可怕么?”软珥微微勾唇。
“废话。”太后冷漠的瞪她一眼:“你是养胎养傻了吗?皇后是什么样的人,你觉不出来?”
“还真没觉出来。”软珥有些不以为然的说:“不过就是仰仗自己的家世罢了。如果撇开岑相府和褚府的庇护,她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太后听她这么说,忽然放声大笑。这一笑,牵动了腿上的伤处,又疼的她龇牙咧嘴。
“太后,您这是何苦?”软珥疑惑的看着她。
太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着牙慢慢的坐起来,钻心的痛楚让她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她却不肯躺好,坚持要这样坐着。“哀家不会退缩,无论遇上什么样的对手,绝不会。你别以为怀了个孩子,就能用有一切。斗不过皇后,你迟早一无所有。”
这话,让软珥陷入了深思。好半天,她都没有吭声。
疼痛一直在持续,冷汗打湿了衣裳。太后咬着牙,语气里充满苛责:“从瑞明王府到后宫,她一个必死的人,却活成了最风光的皇后。这仅仅是靠她母家在身后支撑吗?你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若果不是凘宸默许,很多事情,她有什么本事操控?要一个男人,将她的喜好当做自己的喜好,只有母家强大就能做到吗?”
见她低着头不吭声,太后语气有些不好:“你怎么这样不动脑子?你就不想想,皇后到底用什么手段,能这般抓住皇上的心?这才是最要紧的。”
说到这里,太后不愿意再往下说:“你赶紧去拿套干爽的衣裳,给哀家换上。哀家伤口疼的厉害,止痛的汤药也端进来。”
软珥起身的动作,特别的轻盈。
太后仿佛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楞了一下,才皱眉道:“你的肚子……你……你不是软珥……”
背对着太后的女人,这时候才微微勾唇,慢慢的说:“太后恐怕是太久不见我,才会没能马上认出我来。”
“你竟然敢入宫!”太后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把软珥怎么了?”
“一个冒充我的女人,却成了皇上的宠妃,还怀了身孕。太后,您说皇上若是见到我,会如何?”她转过身,目光锋利如针,细细密密的往她身上戳:“我已经在太后您的掌控之中,不甘不愿的活了这么多年。也时候该过我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你疯了!”太后咬牙切齿的说:“你已经死了,哀家留着你这么多年……”
“太后,其实谁都知道死人是最可信的。可是您仍然留了我这么多年,这又是为什么?”她打断了太后的话,皱眉看着她。
太后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半晌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想,可能您早就预料到,会有那么一天,你与皇上之间不再和睦。到那个时候,兴许我就是最后的筹码。只可惜这么多年,我始终想不明白,您当年冒着和皇上决裂的风险,也要赐死我。本就该是一了百了的事情,怎么偏偏又不做绝呢。要这个回旋的余地,究竟有什么用?不过,我还是要多谢太后,留了我这条命。”
“你别太过分。”太后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一字一句缓缓的说给她听。“趁着现在没有人发现你,你赶紧走。哀家可以不再禁锢你,但是你也别妄想再回到他身边去。”
“不。”她咬着唇瓣,倔强的说:“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一定要回到他身边去。”
说到这里,她重新回到床边的椅子上落座,平静的和太后对视:“何况你现在身边一个顶用的人都没有。别说夺回凤权了,能保住你自己的命就不错了。你想要打翻身仗,就得依靠我。您说呢?”
太后看着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才忽然发现,软珥根本就和她比不了。
软珥除了长得和她相似,根本一无是处。
可是……
“太后,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她微微凝眸道:“我是你最得力的属下苍怜,我是能让瑞明王殿下魂牵梦萦的姿瓈,是让护国公褚家少将军神魂颠倒的瞿愉,每次只要我出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以,即便我该死,太后您还是舍不得下死手,兴许您就是在等这么一天。”
太后沉默了,沉默的背后是巨大的恐惧。苍怜的出现,很可能是炸裂整个后宫的一道惊雷,甚至是整个朝廷。
“现在,太后没有什么异议了吧?”苍怜饶是一笑:“还得感谢太后您给我取的这个名字。苍怜,多好听啊,苍天见怜。但愿我会一直被老天爷眷顾。”
她微微一笑,起身道:“等下我会让软珥过来继续服侍您。她见了我,就什么都明白了。也不算太蠢。不过这样的人,也就只能干干伺候人的活。”
“你打算怎么做?”太后皱眉,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苍怜压根没打算和她说,边走边道:“太后安心养伤就是。您可是我最大的依靠。”
门轻轻关起来,太后恍如梦中。
她甚至怀疑是自己伤的太重,产生了幻觉。可舒曼已经死了,她在宫外的人根本没得到她的指使,苍怜逃出来也不是头一回,没有人能收的住她,自然就是这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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