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黑衣护卫闻声而动,迅速的将尸体抬走。
这里又恢复了如常的静谧,仅仅多了一丝血腥味。
“主子,圣旨明日一早就会送来府中。”随从殷离脸色一沉,道:“主子若不喜欢,属下这就去了结此事。”
“谁家的姑娘?”庄凘宸狭长的眸子微微一虚,扬起了清冷的下颌。
“岑相嫡出千金。”殷离垂下眼眸道:“已故褚夫人唯一的女儿。”
“岑家?”庄凘宸细长的手指如竹枝一般,吧嗒吧嗒的敲在琉璃台上。
“主子,岑相一贯不把您放在眼里,如今却这般讨好,只怕居心不良。”殷离唯恐这事情对主子不利,双掌已经微微发烫。“不如还是……”
庄凘宸邪魅睨他一眼:“不急。”
殷离少不得补充一句:“据说婚期定于二月初二,已不足一个月。”
“是么。”庄凘宸疑惑问道:“是太后的意思?”
“是。”殷离点头:“太后一直干预主子的婚事,这一次岑相主动为嫡女求亲,自然是越快越好。属下只是不明白,是什么理由驱使岑相,让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跳!”
庄凘宸蹙眉与他对视一眼。“多嘴。”
殷离尴尬一笑:“主子恕罪,属下的意思是说您总是要娶一个的,管她是谁。往后这府里是多一位王妃娘娘,还是一块神主牌,不过是主子您一句话的事。”
“明日下聘。”庄凘宸唇角冷硬:“你亲自去。”
殷离利落应下:“属下明白。”
第四章 威胁
这一日的岑府,门庭若市,前来送礼恭贺的宾客络绎不绝。
听见外头人来人往的动静,岑慕凝便知瑞明王应了这桩婚事。
“小姐,四姨夫人说等下再过来。”寄夏委屈的咬了下唇:“如今这府里也就只有四姨夫人待您好……”
岑慕凝顾不得伤心,目光坚定:“所以我出府之后,也不能让她受郭氏的气。”
“这怕是难。”寄夏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叩门。“来了。”
岑慕凝收拾了脸色,倚在软垫看着门的方向。“父亲。”
岑贇是真的不愿再看见岑慕凝那张脸,只要一想到她,脑海里就会浮现她扑在慕川身上,满嘴鲜血的样子。只是瑞明王的随从非要亲手将锦盒交给她,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父亲。”岑慕凝纤细的身子,被灌进门的这一阵寒风吹的瑟瑟发抖。可她那坚定的眼神却叫人不敢正视。“我不嫁,我……”
“由不得你。”岑贇气冲冲的打断了她的话:“太后已经点头,岂容你反悔。就算你死,为父也会将你的尸首送去瑞明王府。”
晶莹的泪珠从眼睛里溢出来,她皱着眉头,声音艰涩的问:“父亲为什么不肯信我?”
“你比谁都明白。”岑贇眼底凶光乍现,压抑着胸腔的怨恨,低低道:“你若还顾念你死去母亲的颜面,就乖乖答应这门婚事。否则就是你令她魂魄难安!她当年做过的错事,你也不希望如今被公之于众吧?”
嘶——
这是心被撕裂的声音,岑慕凝脸色惨白,看着那个曾经待她百般亲厚的父亲,只觉得恍如隔世。她终于还是点了头。“我答应就是。”
“这就对了。”岑贇稍微松了口气,脸色却依然难看:“瑞明王叫人送东西给你,你一向最会说话,别让为父失望。”
“是。”岑慕凝低下头,抹去脸上的泪水。既然他无情,那就别怪她不孝了。
更了衣,寄夏引殷离进来。
“属下殷离,见过岑大小姐。”
恭敬的呈上手中的锦盒,殷离沉稳的说:“主子吩咐属下一定要将这只锦盒亲自交到您手中。”
“替我多谢瑞明王殿下。”岑慕凝伸手去接那锦盒的时候,牵动了身上的鞭伤,痛的她蹙紧眉头。
殷离只是淡淡看一眼,就心中有数。这位千金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属下告退。”他转身走出了厢房,眉心锁惆,这莫非是丞相安排的苦肉计?
都知道瑞明王是出了名的狠毒无情,寄夏心有戚戚:“小姐,还是让奴婢替您看吧。”
岑慕凝知道她的心意,轻轻点头。
盒子里一个精致的小玉瓶,瓶子上赫然五个字:雪上一枝蒿。
“这是什么?”寄夏不解。
岑慕凝微微卷起唇角,眼神迷离的说出两个字:“毒药。”
“毒……毒药!”寄夏吓得脸色发青,手一软,盒子就掉在地上。
玉瓶被摔出来,弹跳滚落,最终停在岑慕凝的绣鞋边。她吃力的弯腰,忍着疼把瓶子捡起来。玉瓶柔润光滑,完好如初。
“小姐,瑞明王为什么送来一瓶毒药?”寄夏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哽咽道:“难道连他也想要您的命?”
岑慕凝将那玉瓶把玩指尖,深感一块好玉,触手生温带来的舒适远比死亡的威胁更真实。
她仰起头,略带些骄傲的看着寄夏:“一顿鞭子都没打死我,便是老天有眼,要我留着这条残命找出当年的真相,为母亲雪冤。难道明知是毒药,我还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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