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慕凝温和的点了下头:“敏妃说的是。”
正想着再说点什么,外头的奴才扬声通传,说廖嫔来请安了。
“廖嫔……”岑慕凝望了一眼冰凌。
冰凌快步迎了出去,果然见到廖嫔就着侍婢茕瑟的手,慢慢的往里走。
“廖嫔娘娘安好。”冰凌利落的朝她行礼。
“姑娘免礼。”廖绒玉温和舒唇:“许久不见皇后娘娘,心里记挂着,劳烦姑娘带路。”
她可是迎着后宫诸人的目光,风光的走进来的。
虽然脸色隐约有些憔悴,但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有精气神。“臣妾许久不见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受臣妾大礼。”
“免了。”岑慕凝和颜悦色的看着她:“你有孕在身,有这份心便好,但身子要紧。青犁,看座。”
“是。”青犁搬了椅子过来,还搁上了一块软垫。
茕瑟和冰凌扶了她坐好,才纷纷退开。
“你们也都坐吧。”岑慕凝抿了口热茶,看着妃嫔们落座才缓缓道:“入秋了,正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瞧着内务局此番准备的秋装还不错。若是有什么不妥不足的,只管知会本宫。”
“皇后娘娘一向待后宫姐妹极好,您交代的事情,内务局的奴才们自然不敢不上心。”廖绒玉笑着望了一眼恭嫔,又瞧了瞧欣美人:“只是听闻如今后宫诸事皆是由恭嫔为娘娘分忧,当真是辛苦妹妹了。”
蕾祤一向和廖嫔没有什么交集,她张口就叫自己妹妹,不就是为了表明她的身份比自己高些。“廖嫔有所不知,除了一些零散的事情,还是臣妾在打点,其余的事情已经全数交还皇后娘娘亲自处置。”
“原是如此。”廖绒玉笑的有些不自然:“臣妾多日不曾挂心后宫的事情,倒是疏忽了。只是娘娘的身子也才好,怎么不多多将养。”
“本宫无碍。”岑慕凝少不得关心两句:“倒是你,如今有孕在身,凡事都要当心些。再没有什么,比生下个活泼聪慧的皇嗣要紧。”
“是啊。”苍怜抿唇笑道:“听说廖嫔是第二次有孕了。可千万不要向头一回那样。”
这话听着刺耳,廖绒玉蹙眉与她对视一眼。“多谢怜妃关心,臣妾自会小心。”
“姐姐莫要在意。”欣悡对上苍怜的眸子,语气里透着一股怨恨:“姐姐是有福气的。旁人自然会羡慕的不行。就好似怜妃娘娘,也是巴巴的盼着能如姐姐这样有福气呢。”
“你是本宫肚子里的蛔虫吗?”苍怜鄙夷的打量着欣悡:“连本宫羡慕什么样的你都知道?只可惜啊,这回你还真是说错了,本宫羡慕的,是皇后娘娘这样的。又不用尝试生儿育女的辛苦,又能仗着母家的显赫,稳稳当当的坐稳后宫凤椅,还有皇上的怜惜和纵容。这才是天大的好福气。”
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众人面前揭短,讽刺皇后没能生育,当真是胆大。
妃嫔之中有不满的,自然也有附和的,也不会少了暗中嘲讽的。
岑慕凝看着她那副张狂的样子,沉了沉心:“生儿育女的事,要看天意。并不是想要就有这么好的福气。所以廖嫔更是有福的。往后宫里需要什么,只管让茕瑟来禀告一声。”
“多谢娘娘眷顾。”廖绒玉笑靥如花:“娘娘心思纯善,待六宫宽容仁慈,一定会得到上天的厚待。只是如怜妃娘娘这般,话不饶人的,就不怕造口业吗?”
苍怜转过脸去,直视廖绒玉,阴阳怪气的说:“本宫与皇后娘娘说话,廖嫔你这般的激动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明白,只有仰仗皇后娘娘的庇护,你才有安身之地?本宫就记得,小时候家里豢养的狗儿就是这么护着主子的,为的就是主人给一口饱饭吃。这么瞧着,倒是和廖嫔这番举动如出一辙。”
“你……”廖绒玉被她挖苦的脸都变色了。
“不是说有嬷嬷教导怜妃规矩吗?”杨芸碧忽然开口,打断了廖嫔的话。“臣妾怎么瞧着都半月有余了,也没见怜妃有半点长进?是那些嬷嬷不会教?还是怜妃自己朽木不可雕?”
“敏妃娘娘的话臣妾可不赞同。哪来的什么朽木啊!”欣悡自然也是要多说几句的:“有些人啊,九曲心肠,八面玲珑。对着主人的时候,谄媚柔婉,乖巧的像只兔子。对着敌人的时候,牙尖嘴利,手腕阴狠,那叫一个威风。这宫里一半的姐妹加起来,都未必有人家一半的功力,别说嬷嬷了,就算是太后还活着,恐怕也调教不了了呢。”
她这么一说,大家捂嘴的捂嘴,低头的低头,都不禁笑起来。
“真是厉害啊,这一个一个的都冲着本宫来了。”苍怜转过脸看着一直缄默的软珥,恼火道:“缨妃是哑巴了吗?”
软珥见她冲自己来,这才缓缓抬起头:“臣妾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懂?”苍怜一脸的不满:“你是想置身事外吧?”
软珥轻轻摇头,起身朝皇后行礼:“皇后娘娘恕罪,这个时候梓州怕是要醒了。这几天变天了,他总不好好吃东西。臣妾想先告退,回去瞧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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