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过来。”岑慕凝温和的说:“正好慕媛饿了。”
他低着头,将粥碗送上前去,心想赶紧吃了才好呢,也省的麻烦。
谁料大小姐接过粥碗,他正要退下,就被人用匕首顶在了后腰。手里的托盘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大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岑慕凝当着他的面,拔下了冰凌鬓边的银簪子,往那粥里搅和了一下。
银簪子顿时就变色了,却只是一点淡淡的乌色。
“好大的胆子啊你,敢往粥里加东西给三小姐吃。”岑慕凝语气不悦:“我才离开相府多久啊,你们竟然如此无法无天了。”
“大小姐恕罪,奴才也不知道这粥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奴才只是把粥端来而已……”贺然的话还没说完,腿弯就是一痛。
青犁一脚把他给踹老实了,他整个人跪在地上,疼的直皱眉。
“粥的事情,我不多问你,你也别狡辩。我只为你,当初四姨夫人究竟如何使坏,让父亲疑心母亲与旁人有染,甚至怀疑本小姐的出身。你若不说,我担保你今晚就能见到阎王爷。”
贺然被这样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条,他仰起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瞪着岑慕凝。“大小姐,您这是说什么呢,奴才怎么听不明白……”
青犁猛然从后面伸手,手里的绢子捂住了贺然的嘴。另一只手上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了他的臀部。“这肉厚,扎一百刀都未必会死。不过这第一刀是给你提个醒,总得见肉。”
说话的同时,匕首一横,一块肉就从他身上掉下来,连带着粗布的裤子。
贺然疼懵了,要不是被捂着嘴,肯定会大叫出声。
血腥气,让岑慕凝很不舒服。这时候她才撩开靠在床上的女人的发丝,原来这是冰凌假扮的岑慕媛。“你可看清楚了,你家三小姐没醒。我就是不明白了,你们怎么那么怕她醒过来?坏人不好当吧?”
贺然拼命的摇头,似是在求饶,又好似有很多话说。
“我没兴趣问你了。”岑慕凝觉得乏味:“你原本就没有交代的意思,重刑之下,说的也未必是真话。好没意思。青犁,一百刀说不定真能扎死他。第二刀就往那伤口上刺,我偏不信,这样没有骨头的东西,能耐得住疼。”
“是,王妃。”青犁手起刀落,动作麻利。捂着贺然的手也没有撒开。
贺然拼命的挣扎,好不容易才能开口:“大小姐饶命,粥是夫人预备的,其余的事情奴才真的不知情。”
岑慕凝微微一笑,语气里透着一股凉意:“钱财富贵算的了什么?你为了这些为她卖命,可惜有了银子,没命花。”
第六十一章 风声
贺然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岑慕凝,从前他小心翼翼在府中当差,尽量不露头,不冒尖,就是为了好好的藏匿在四姨夫人身边。帮着她达成自己的心愿。
可如今四姨夫人成了堂堂正正的相爷夫人,而她许的荣华还没看见,就要这么死了。着实让他不甘心。
青犁下手有力气,一刀一刀的疼却避开了要害。就是不让贺然轻易死去。“肉皮子还挺硬的么,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多少能耐。”
“大小姐这样……咄咄逼人……足见是已故的夫人调教的好。”贺然咬牙切齿的说:“您能这样对待奴才,夫人也自然可以这样对待新夫人。新夫人受尽了她的凌虐欺辱,还要……顺从的在她身边做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心里怎么能不怨恨。新夫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查有实据,相爷才会那么生气坐实此事……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岑相府宽容,顾念下来的野种……你有什么资格这样折磨奴才……你比奴才还不如!”
他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即便是断断续续的,也能彰显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就连岑慕凝都忍不住要给他鼓掌了。
“说的好,说的好。”岑慕凝微微勾起唇角:“父亲如何待我,就连整个相府的下人都心里有数了。足见我在这个家是没有什么威严可讲了。只不过我如今已经是瑞明王妃……那就正好拿你立立威。你方才说我是野种……甚好,那我便给你个揭穿我的机会。”
岑慕凝抬眼望了青犁:“每个人都有软肋,你说这个如此硬气的家奴,他的软肋是什么?”
“不外乎是前程金银,又或者骨肉血亲。”青犁白了贺然一眼。“就是不知道他的良心到底还剩多少,会不会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卖了家人。”
“这还不容易。”岑慕凝微微勾唇:“污蔑皇族,是要株连九族的。你马上将他污蔑本王妃的恶性写下来,呈于贞太妃。求太妃禀明太后。我倒是要看看,他一心效忠的主子,能不能替他保全了荣华富贵,还能让他的家人不受连累。”
“大小姐,祸不及妻儿,你为何如此歹毒。”贺然咬牙切齿的问。
“还都说死者为大呢。你污蔑我并非父亲的嫡亲骨肉,连带着我的母亲蒙羞,我岂能饶你?”岑慕凝冷了脸:“继续捅,别停下,然后把他好好捆起来看押,绝不能让他死。明日一早呈于后宫,再让他的家人一并赴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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