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银瓶愣了愣,觉得这个条件好像太过于简单,又有点不太简单。但不管这背后有什么阴谋,贵妃总归是答应了自己要救人。她见好就收,点点头,坚定道:“嫔妾答应您!”
贵妃听到她的保证,好像很满意,抿唇微微一笑,整个人流光溢彩,看得姜银瓶呆住了。
今日明明差一步就踏进坟墓,但却百转千回,险象环生。既然今天的贵妃娘娘那么好说话……姜银瓶“恶向胆边生”,拉住贵妃的袖子,低声道:“娘娘,嫔妾还有一个请求……”
贵妃双眸一睨,有些不悦:“姜银瓶,你也太得寸进尺了。”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道:“你先说来听听是什么事。”
姜银瓶看到希望,果然,今天的贵妃吃错药了,特别好说话!
她道:“刚才那些宫人,您就别送他们去掖庭了吧。今天是嫔妾不好,没有让人事先通传就跑进来,这都是嫔妾的错,不怪他们。娘娘大度放过了嫔妾,那何不将他们也一同放了……”
她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越低,然而偷偷打量,贵妃的脸色并没有变得难看。
他平静地等着姜银瓶说完,然后沉默了片刻,非常随意道:“可以,本宫答应你。”
姜银瓶眼睛一亮:“真的?”她有些退缩,怀疑得很,“您不会又有什么条件吧?”
贵妃挑眉笑了笑,道:“这个就当你是附赠给你的。”
他说话时微微侧对着姜银瓶,颈脖修长,漂亮的下颌线微扬,那是比寻常女孩子要更分明更硬朗些的轮廓。
姜银瓶看着看着,突然就觉得面前的贵妃娘娘有些特别,还有些莫名的熟悉……
她以前,是不是也从这个角度看过贵妃娘娘呀?
*
太初宫里烟幕缭绕,穹顶描绘着飞天的白鹤,飘逸的仙人立在云端,手执拂尘,慈目垂世。穹顶之下,巨大的鼎炉立在圆台,炉内燃着火,年长的方士们手捧医术和药材围在一起,他们小声讨论着丹药的炼制,时而愁苦,时而恍然。
高贵美艳的贵妃领着宫人目不斜视地走进来,方士们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行礼叩拜。贵妃没有看他们一眼,绕过鼎炉,一眼看到了坐在白鹤车上癫狂大笑的肃帝。
他正在被一群傅粉小郎君推着四处跑。
木制的车身,下面安上四个轮子,再用布帛和羽毛做成展翅白鹤的模样。肃帝近来喜爱这样的游戏,他常常穿着道袍,手执拂尘坐在上面,别人一推,冯虚御风,飘飘如仙。
贵妃站在一边,微微抬手,身后一队的宫女便弯腰退了出去。
肃帝也终于发现她的到来,一下子从鹤车上跳下来,跑过来拉贵妃:“观仙,你怎么了!快来,快来试试朕命人做的新玩意儿!”
他把贵妃拉到鹤车边,呵斥那些小郎君走开,然后虚虚拢着贵妃,试图把贵妃推上去。
小郎君们也殷切看着贵妃,如此好看的美人儿,若是坐上他们这两鹤车,一定很像九天之上腾云驾雾的仙娥。
“观仙……观仙你快上去呀,快……快坐上去给朕看看!”
肃帝兴奋喃喃,贵妃却眉头微蹙,有些恶心的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他闻到了肃帝身上浓重的药材味,还有硫磺的刺鼻气味,不用说,定是又服用了寒食散之类的丹药。
事实上,现在的赵玥和一个疯子已经差不了多少了,吞服那些药丸的结果除了让他脾气变幻无常,最致命的就是让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脑子也一天比一天混乱。
从半年前开始,他就已经时常分辨不出站在他面前的贵妃到底是谁了。
“圣上,我是来给您送东西的。”贵妃目光清冷,望向先前放到桌上的托盘,“这是鹤院那边新炼制的益阳丹,您太久不过去,他们便托我给您送来了。”
“朕很久没去了吗?”肃帝露出疑惑的神情,又很快眉飞色舞,提着长袍跑过去,从托盘上拿了个瓷瓶,打开塞子放在鼻尖。
他深吸一口气,一脸的享受:“香啊……这次定能有用!”
他转身,贵妃站在鹤车旁,视线百无聊赖地看着一旁的花草。那样娉婷的身影……肃帝突然觉得浑身燥热,疾走两步走到贵妃身边,痴痴道:“观仙,你只是来给朕送药的吗?你从来不会主动来找朕,你不生气了是不是?你知道朕的苦心,决定原谅朕了是不是?”
贵妃盯着那被烟熏火烤得快要枯萎的兰草,环胸的手紧了紧,胸膛里有杀意咆哮,他却不得不咬牙压抑。
他想:若是姐姐听到这些疯话,不知会有如何反应,依照他的了解,可能只是淡淡一笑,装作没有听到吧。又或者,是柔顺的点点头,违心的妥协。
不过,那个女人再也不可能给他和赵玥一个正确答案了。
他闭了闭眼,推开肃帝,淡然道:“我有一事想求圣上,是关于德妃的。”
“你提她做什么?”肃帝脸色大变,勃然大怒:“你知道她说朕什么吗?她竟然敢侮辱朕,说朕无能!这样的贱人,朕怎么能留她!”
贵妃蹙眉,他有点烦。
贵妃道:“如果您不想宫中对您的病症有更多的非议,最好就不要动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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