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这是两位长辈写了婚书的!”王灵秋讷讷道。
“这个?”谢显指腹捏着那婚书,嘴角噙着笑,手一扬,那薄薄的纸张便被撕成两半。
“假的。”
姜银瓶被他的厚颜无耻给震住了。
王灵秋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眼中怒火滔天,却又不敢发出来,只噙着两泡泪,凝了谢显半晌,又看向姜银瓶。她扬起下巴,苦笑道:“是为她?是姜姑娘让显哥哥这么做的吧?是,我那日是对姜姑娘说过一些话,想让姜姑娘好自为之,可我那是为了大家好,我从未想过要独占显哥哥啊。我想让显哥哥无后顾之忧有错吗?姜姑娘若是真心待人,我也绝不会多说半句,又何必这样侮辱我父亲和世叔呢……”
姜银瓶杏眼微瞪,从谢显身后往前踱了两步,还未开口,谢显便道:“与她无关。”
王灵秋仍不相信,抓着谢显的袖子:“我知道是她,显哥哥不是背信弃义的人,绝不会这么对待秋儿,一定是她教唆的。显哥哥,这婚书是真的,你不能不认啊……”
看了眼她抓着袖子的五指,谢显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却又决绝地抽出来,沉声:“你要是愿意,我仍可以给你觅一门好亲事,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不要胡搅蛮缠,我这个人实在没什么耐心。”
王灵秋怔住,没想到谢显会这么说。她的印象里,谢显一直是个温温吞吞,对所有人都温柔以待的少年。那时候巷子里的显贵公子就他脾气最好,她都还记得,有好几次他和一群郎君在院子里高谈阔论,年长的女孩子们带着一帮小孩儿去偷看他,打扰了他们的兴致,那些郎君都黑脸了,却只有他,温声教导着她们,劝她们安静离开。
况自己父亲和谢丞相是世交,又因是同党而灭族,他们两人命运相似,不该互相依偎,互相扶持吗?
谢显那双往昔如莹润琉璃的眸子,在此时却像是冰棱,让人不寒而栗。王灵秋手顿在半空,脑中思度着要不要再加一把劲,却见他微一蹙眉,唤人:“来人,把王姑娘送出去。”
几个丫鬟走出来,王灵秋挣道:“不,我不走,我要将这事说清楚。我本就该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能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而舍弃我!显哥哥,你这么做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谢显拉过姜银瓶的手,转身就下了风廊,往别处而去。那声音被抛在身后,听起来倒是一点温婉沉静也没有了。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姜银瓶才挣开他的手。谢显感到手空了,转头望她。
“那婚书是真的?”她问。
谢显倒是毫不避讳,点头:“真的。”
姜银瓶转身要走,臂上一紧,被他拽回去。谢显抬起她下巴,盯着她唇瓣,指腹在她唇上一按,似笑非笑:“你认真的?那要不我真把他娶了,让你做小妾?”
姜银瓶怒瞪着他,一阵酸涌上来,眼眶微红,故意恶心他:“反正我一直都是给人做小妾的,倒也没什么不好,只要您给口吃的就行。”
谢显知道戳中她痛处,也有些后悔,只道:“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那是我还没出生时长辈定的,难道我还能从我娘肚子里爬出来来阻止?那婚书是真的又如何,莫说有你,便是没有你,我也不会娶她,你在意这个干什么呢?”
姜银瓶低着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些什么,左思右想,大抵是因为自己之前的身份便是个“贵妾”,乍一听到王灵秋与他当真有婚书为证,便觉得自己是个后来者了。可他说,即便没有她,他也不会与王灵秋成婚,她心里轻松了很多。
“你小时候,哄过很多姑娘?”她撅了噘嘴,想起另一件事,语气还有些不满,但态度已柔软不少。
谢显知道她在给自己台阶下,也乐于配合她,笑了笑:“是那帮女孩子小时候,我那时,可已到束发之年。她们大抵是受家中阿姊的影响,便是小小年纪也总喜欢缠着我,有时烦了我便躲着,但躲久了,她们就会跑到园子外哭。”
“那你就说要娶人家?”这不还是轻浮!
“我可没说。只是为了让她们闭嘴,让她们长大再说罢了。”他低下头来,鼻尖在她脸上辗转磨蹭,笑着道:“你怎么和五六岁的娃娃吃醋呢?”
姜银瓶推开他,道:“五六岁的娃娃现在全都是妙龄女郎了,你看着吧,你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总会有人当真的!登徒子!”
不等谢显回嘴,她便提起裙角,噔噔噔跑了出去,谢显没追,在后头倚着墙笑。反倒是姜银瓶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哪里知道往哪儿走。她迷路半天,最后是一个丫鬟找来,说是谢显发话,让她逛够了,就回去吃饭。
新君继位,登基大典筹备匆忙,新朝人手不足,谢显一连几日早出晚归,府里的事物也一应交给姜银瓶。这时候,京中却有一个流言传出,几夜之间便遍布大街小巷。
这谣言说,当今的谢都督便是当年谢丞相的三公子,那个与杨珩同为才子的谢显。这谢显当年不过假死,实际上,是被肃帝当做娈丨宠养在身侧,便是这几年搅得宫中天翻地覆,残害了无数忠良的谢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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