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银瓶一脚跨进门槛,那喑哑的声音便冷冷道:“滚。”
她顿了顿,走上前,在他面前矮身蹲下。他脸色还有些不正常的红,覆上手背,果然冰凉一片。看来他刚刚发过病。
谢显看到是她,脸上不耐而狂躁的神情收敛几分,又撇过头不看她,冷声:“大半夜的,你来做什么。”
她不说话,把他的头搂入怀里。良久,后腰上攀上一双手,从轻到重,最后发了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两人无声相拥,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姜银瓶回头看去,姜父瞠目结舌站在门口,看了眼相拥的两人,又看到那滩血,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第二日,不论姜银瓶怎么解释,姜父都同意姜银瓶和谢显的婚事了,不但不同意,还对姜银瓶说,想要带她回姑苏。姜银瓶听了震惊不已,自是不答应,别说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走,就是谢显也不会答应啊。然而姜父已经拿定了主意,对女儿苦口婆心,甚至板起脸来训斥了一个早上,大有如果她不走,敲晕都要带走的架势。
父女俩说话时,谢显就站在门口,他手中还托着一盒茶叶,另一只手负在身后,半晌,完美无瑕的脸上勾起一个讥讽的笑,转过身往院外走去。月门边站着他的亲信侍卫,他一走过去,便道:“等姜老爷回他院子后,便找人把那院子看守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放人出来。”
侍卫一愣,迟疑:“那不就是扣押吗?可姜老爷不是夫人的……”
“按我说的去做。”谢显打断他,默了默,又将手里的茶盒扔过去:“送到他院里,怎么说,也是我给老丈人的一点,心意。”
他眼神微眯,精致的脸庞上神色莫测,看得侍卫一阵心悸,连忙应是。
……
姜银瓶知道自己父亲和弟弟被软禁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她一早上没见到父亲,去安置父亲的院落去看望,才看到门口一堆护卫,好说歹说也不愿让她进去。隐隐的,她知道这是谢显的吩咐,而且知道他大概是知道自己父亲不同意两人的婚事,想把她带走,所以采取如此强硬的措施。可是那是自己的父亲,即便有不满,也不能将人软禁起来啊!
姜银瓶怒火中烧,想回来和谢显好好谈一次,然而在府宅中等到月上柳梢,也没见他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不仅谢显没回来,给他驾车的马夫和一众小厮也没有回府,姜银瓶气得一晚上睡不着,郁郁扛到第二日,还是不见人影。
到了第二天晚上,她小憩醒来后,招人来问,那人说上午的时候宫里来了信,说谢显这几日公务繁忙,就宿在宫里了。姜银瓶气得发颤,什么公务繁忙,根本就是想要躲着她!
就这样,谢显消失了三日,眼看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姜银瓶的凤冠霞帔也送到了府中,却独独不见新郎。她忍无可忍,托人去见了次刘湛,然而刘湛支支吾吾,最后狡黠炸了眨眼,模棱两可道:“大司空啊……他这几日也并未留宿宫中吧,我没见到他人啊……”
姜银瓶默不作声,不过片刻便恍然大悟,转身上了马车。
刘湛讶异:“夫人知道大司空在哪里了?”
姜银瓶淡淡:“去看了才知道。”
她命人驾车,一路绝尘往长宁郊外驶去。刘湛站在自家门前,看着那车轱辘带起的烟雾,摸着鼻子苦笑:“三公子,可不是我告诉她的啊。”
长宁郊外,那个收留过姜银瓶一段时日的别庄。
姜银瓶下了马车便往里走,还未入院子,果然看到往常跟在谢显身边的几个小厮。见到她的马车,那几人脸色一变,其中一个拔腿就往里走,姜银瓶也不拦着,自己下车来,一个侍卫上前道:“夫人,您怎么来了?”
姜银瓶瞪他一眼:“谁是你夫人,我和谢显还没成亲!”
那侍卫一噎,知道姜银瓶在气头上,不敢再胡乱说话。姜银瓶进到院子里,左右看了一眼:“谢显人呢?”
那侍卫不说话,她翻了个白眼,径直朝当初自己住的那间屋子走去。然而刚到院外,之前那个匆忙奔进去的小厮又跑了出来,差点撞上姜银瓶。
“慌慌张张做什么?”侍卫在后头怒斥一声。
那小厮白着脸,看到姜银瓶,慌忙道:“大司空、大司空头疾犯了……”
姜银瓶一听,脸色大变,越过他跑进屋内。此时的屋内已经一片狼藉,书卷铺了一地,墨迹斑驳,书案翻倒。听到痛苦的呻丨吟声,她偏头,看到床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人。
他好像痛苦至极,抱着脑袋,喉咙里发出困兽一般的低鸣,在他脚边,一个蓝色药瓶拔了塞子,摇摇晃晃欲要从床上滚下,姜银瓶伸手一接,却是轻飘飘的,里面的药丸早就没了。
竟是一粒药都没有了。
姜银瓶走到屋外,问那侍卫何处还能找到这治疗头疾的药丸,那人说已经派人进宫去拿,恐怕要等一会儿才能送到。就在两人说话间,屋内又传来沉重的声响,她赶紧回来屋内,看到谢显竟是在拿头往墙上撞。
她奔过去,一把将人捞到自己怀里,却不料谢显一头撞在她胸上,顿时眼冒金星,差点晕过去。然而下一刻,怀中的人好似察觉到她这片柔软能缓解疼痛,姜银瓶只觉得胸前一点猛地一痛,怒喝:“不准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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