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显轻笑一声:“我知道,我让你来琼华宫,你其实一点儿也不乐意。你这样陪着我,嘴上说着哄我的话,但心里早就巴不得理我千万里远。你怕我,一时一刻也不想见到我,如果我不强逼你,你会一个字也不跟我多说。是不是?”
姜银瓶:“娘娘多虑了,娘娘帮嫔妾救了德妃姐姐,嫔妾自然也是心甘情愿陪伴娘娘。”
“嗯,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德妃,你就会躲我躲得远远儿的了。”谢显肯定道。
姜银瓶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谢显说的都是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谢显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微微勾唇,邪气肆意,意味深长:“姜银瓶,如果我说,我从未想过害你呢?”
秋千蓦地停住,姜银瓶被惊吓到,低呼一声。一道身影从背后转到前面,紫藤花架被这力道带得轻震,落下一幕花雨。
谢显两手把住绳子,弯下腰,俯身看着坐在秋千上的姜银瓶。
他那样高大,挡住了最后一点余晖,也挡住了远处廊檐刚刚悬挂起来的昏黄宫灯。
他把她罩进自己的影子里,宝石一样的碧蓝眼眸好像带着无形的魔力,把姜银瓶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我没有害过你,从来没有。”
谢显肯定,而又平静。
“嫔妾、嫔妾知道……”姜银瓶嘴唇翕动,本能的顺着他的话说。
可谢显打断她:“你知道个屁。”
他语气平板无波,姜银瓶却瞠目,这咋还骂人呢?
“在你心里,我是坏人,我一直在变着法子折磨你,伺机谋害你。你怕我怕得要命,这本来没什么,很多事情时间长了你就会想起来。可你老是躲着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说违心话,这让我很生气。”
谢显像是在和孩子说话,生怕姜银瓶听不懂。他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姜银瓶失忆前的性格固然也有些别扭,可起码还有和他对着干的劲头,那样的劲头使得姜银瓶鲜少在他面前伪装自己。而现在这个“初出茅庐”的姜银瓶,完全就是个鹌鹑,她认定了谢贵妃是危险的,就把门窗紧闭,虚与委蛇,也完全不愿意拿正眼瞧他。
谢显很矛盾,很不开心。他盯着姜银瓶,期望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眼里的真诚。
然而,姜银瓶在那双眼睛里除了威胁,什么都没看到……信息接收失败,她心如擂鼓,怯懦道:“嫔妾没有这样想,绝对没有……”
谢显看着她越垂越低的脑袋,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
“如果你是因为太液池,我推你下水这件事……”
“圣上驾到——”
他就犹豫了一下,话便没来得及说完。紫藤花架对面,一道玄色身影从远处走来,面色阴沉,眉目含霜。
姜银瓶把肃帝当做救星,高兴地从秋千上站起来,屈膝福了福,娇声:“嫔妾恭迎圣上。”
她保持着动作,然而等待了一会儿,还不见肃帝叫“免礼”,她只能尴尬的保持着这个动作,抬起头。
肃帝站在紫藤花架前,冷冷地看向姜银瓶身后的谢显,半晌,唇角弯了弯,目光下移,落在了姜银瓶身上。
他刚张开嘴唇 ,一直沉默着的谢显突然开口:“圣上,您怎么来了?”
肃帝一顿,笑道:“朕的两位美人都在这里,朕当然要来了。你又为何在这里,观仙何时和丽妃关系这么好了?”
姜银瓶听肃帝的声音阴测测的,心里有些发毛,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肃帝和贵妃还在闹别扭。
谢显道:“我来和丽妃说些事情,说完就走。”他目光垂下,幽暗隐忍,又道:“圣上这么急急忙忙来,难道怕会本宫心怀不轨,做下什么伤害丽妃的事?”
被倒打一耙的肃帝怔然,他本来是去琼华宫,听到宫人说谢显来了这里,这才赶过来瞧瞧。谢显在宫里这几年,从来没有和女人有过多的接触,然而在姜银瓶落水后,他却几次三番主动接近姜银瓶,他或多或少都有些疑心谢显的意图。
谢显如果喜欢上他的女人,虽然很好玩,却也很恶心。他不希望谢显于情爱一事上有什么好结果,这人毁了自己姻缘,就该陪着他永堕地狱!
肃帝笑得玩味:“贵妃多虑了,朕怎么会这样想你,朕只是路过这里,看到你的轿辇在门口,进来看一眼罢了。”他好像才注意到还半蹲着身子在行礼的姜银瓶,蔼声道:“丽妃起来吧。”
姜银瓶站直身子,怯怯的看向他。
因为长期服食丹药,肃帝的身子已经变得骨瘦如柴,眼窝深陷,嘴唇泛白。可他精神看起来是极好的,说话时也没有无力之感。他盯着姜银瓶,一双眼睛仍旧带着帝王十足的压迫力。
他直白道:“多日不见,丽妃又清瘦了。方才朕远远瞧见你们在说话,说的什么,可能让朕也听听?”
姜银瓶绞着腰上缀着的流苏,咬咬唇,细声细气道:“娘娘……娘娘在说那日太液池的事情……圣上您一来,娘娘就不说了。”
肃帝挑眉,看向谢显。而谢显孤高冷傲地站在一边,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是唇角讥笑,满脸的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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