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怎么了?”她身后的男人拥过来,贴在她耳边低声问。
“刚才有人在外面。”
“哪儿有什么人,我怎么没看到,是不是你听错了?”
秦惠妃目光下垂,看着草地上被踩踏留下的脚印,目光阴鸷,周身气场瞬间变得死气沉沉。
“但愿。”她轻轻说了句,又转身推开男人的胸膛,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命令道:“我今日乏了,你先走吧。”
男人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还在主动投怀送抱的佳人,怎么下一刻就变得冷若冰霜。他的欲念还没有得到满足,上前想再哄劝两句:“你我多日未见,怎么这么快就要赶我走。我可是知道的,那个废物皇帝完全没办法满足你,但我可以。现在他出宫了,这后宫又受你的统辖,你还怕什么?再说了,你当真就舍得让我这样难受着回去?”
露骨的话大逆不道却又暧昧勾人,可秦惠妃一点也没有之前小鸟依人的状态。她细长的眼睛淡淡瞥了一眼男人,冷声道:“你要搞清楚,你难不难受和本宫毫无关系,本宫是愿意和你消遣时光,可这并不能代表本宫需要你。本宫不想见到你时你最好立即消失,不要和本宫浪费时间讨价还价,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她的翻脸不认人让男子含情脉脉的神情一滞。
秦惠妃低喝一声:“还不快滚!”
男子被这气势骇得一惊,忙行礼道:“卑职告退!”
男人转过假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秦惠妃整理了一下衣服,双手贴腹,也以端庄雍容的仪态转身离开。
她沿着步道,走到了芙蓉园门口,还未进园子就听见里面一阵欢声笑语。顿了顿,冰冷的表情一松,秦惠妃挂起一个亲和谄媚的笑脸,缓步进了园子。
里面是寇宝儿和姜银瓶两人,秦惠妃还未走近,便已经笑着道:“我还道这天上怎么有一只一直盘桓不去的飞燕,原来是两位姐姐在玩纸鸢。这么好玩的游戏,姐姐们怎么不叫上我呢?”
寇宝儿正握着线轴扯风筝线,看她进来,忙招了招手:“早知惠妃妹妹想玩,我们第一个就去找你了。你来,我这个给你玩就是。”
姜银瓶则立在一旁,和一个宫女垂首整理一个燕形纸鸢的线。看到秦惠妃,姜银瓶先是怔了怔,随后也十分自然的跟她打了招呼,接着便忙自己的事去。
秦惠妃走到寇宝儿身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询问寇宝儿放纸鸢的诀窍,一边却用余光观察了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姜银瓶时,她瞳孔骤缩,目光定格在了姜银瓶沾染黄色泥点的裙角上。
那种黄色的泥土,在宫中只有一处才会有。
秦惠妃攥紧衣袖,收回目光。她知道,如果秘密被人窥破,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那人永远闭嘴。
第19章 第 19 章
见秦惠妃没有什么反应,姜银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宫里魑魅魍魉多不胜数,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姜银瓶就算失忆,也知道明哲保身才是良策。秦惠妃这件事情,她只有装作不知道,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两日过去,后宫一片安稳,姜银瓶也觉得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这日她约了寇宝儿在伽罗阁玩牌九,可不知为何,寇宝儿迟迟不到。她派人去催,一面在伽罗阁四处的花圃间瞎逛。当时只有一个叫杏水的宫女跟在她身边,两人走着走着,她觉得身后好像没了声,便回头去看,然而未来得及看清什么,一只手就从身后横过来勒住她的脖子。耳边低喘阵阵,她只能看到腿侧那朱红色的宦服。
姜银瓶惊慌失措,拼命挣扎呼救,可喉咙发紧,只能啊啊几声,连尖叫也发不出来。就在她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之时,一颗石子射来,姜银瓶只听到身后的人发出一声惨叫,勒着自己的那只手终于松了一点。
趁着这个机会,她从那人手中挣脱,刚往前跑出两步,一道白色的身影便从天而降,正阻隔在姜银瓶和那小黄门的中间。那小黄门见有救兵,毫不恋战,竟一个翻身跳到汉白玉的阑干之下。那下面是一片水塘,面上浮着青萍,他一跳下去,瞬间就被青萍覆盖不见人影。
白衣人正是杨珩,他已准备叫人,却被姜银瓶一把拉住。
她扶着阑干,脸色还因为血气上冲而呈紫色,却拉着杨珩艰难喘道:“别……别叫人……”
杨珩目露讶异,迟疑片刻,还是收回了去找人的脚步。
姜银瓶抚着胸口半天平息不下,面前的杨珩盯了她半晌,大概是觉得就这么丢下她也不太好,忽然道:“这里离在下的东流院不远,娘娘要是不介意,不妨去在下那里,让在下给您上点药?”
姜银瓶看他,他目光清澈透明,除了担忧,没有什么别的情愫。
不知为何,她觉得杨珩不会害自己,何况她也不敢让杨珩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要是那人又回来了怎么办。思来想去,姜银瓶朝他点了点头。
……
杨珩所谓的东流院,就真的只是一个偏僻狭小的院子,在一片檐牙高啄的红墙黛瓦之间,这院子显得突兀又寒酸。
姜银瓶碰了碰脖子上黏腻的药膏,心里越发同情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前朝皇室后人。就她这个样子还有几个宫女伺候呢,杨珩曾经贵为王爷,却过得如此冷清……想到宫女,她的脸色又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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