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又是一惊,暗骂自己无耻。
圣上虽然是她‘从天而降’的郎君,她说不上有什么倾慕之情,可她既已经入宫为妃,就已经是皇上的女人。皇上的女人梦到和别的男人……
羞死人了!
姜银瓶像只被煮熟的螃蟹,难堪地呜咽一声,把自己整个埋进被窝里。
绿蝉进门准备伺候她洗漱,忽见那古怪又窝囊的一团,惊了惊,上前迟疑道:“娘娘?”
姜银瓶在被窝里“嗯”了一声,有力无气的。
因她之前是死里逃生,脑中淤血未散,绿蝉等人对她一直很注意,就怕她哪里不舒服又晕过去。此番见她突然把自己罩起来,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请,当即慌张道:“娘娘,您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您要是不舒服可要跟奴婢说,奴婢也好为您去请太医。”
姜银瓶还是嗯嗯昂昂,显然是没有认真听绿蝉说话。
“娘娘,您到底怎么了,您把被子掀开,可别吓奴婢呀!”
绿蝉担心她捂出病来,纠结片刻,上手去拉扯,可姜银瓶把被子拽得死死的,还一个劲儿往角落里挪。
“别管我别管我!我要一个人呆着,你们都出去!”
被子里的人用脚蹬被子,活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儿。绿蝉心道不好,这准是遇到什么怪病了,想了一想,当即转身出门往太医院而去。
绿蝉以为姜银瓶是在害怕,然而姜银瓶却是因为害臊。她躲在这一方小天地里,脑子里还残留这梦中那销魂的片段,越想,脑子就越乱,呼吸也变得沉重艰难,慢慢的,那画面终于渐渐模糊下去……
“姜银瓶,你又在搞什么鬼!”
一句低喝,头顶骤然重现天光。姜银瓶抱着膝盖迷茫抬头,因逆着光,面前的人轮廓模糊,竟与梦中的人及其相似。
难道……她又做梦了?
正恍惚,面前的人又再次开了口:“丽妃,你不会是脑子进水现在还没好吧?”
那凉凉的声线……
姜银瓶猛地精神一振,瞠目望去,眼前的人霞明玉映,仙姿玉貌,一双蓝眼睛深邃动人……分明是那祸国的贵妃娘娘!
她一看清是贵妃,下意识地就将屁股往后挪了挪。
贵妃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瞥她一眼,冷声道:“过来。”
姜银瓶沉默,她还没有缓过神来。
贵妃唇角一弯,扯出一个笑,可这笑容里却带着毫不遮掩的威胁:“姜银瓶,过来。”
姜银瓶面容一僵,脑海里回忆起那日在凉亭外见过的宫人尸体……她三步并两步,赶紧挪动膝盖朝贵妃那边靠近。
“贵妃娘娘……您怎么……”她话未说完,贵妃忽然俯身,额头与她的相抵。咫尺的距离,她甚至能看清贵妃娘娘浓密卷翘的眼睫,而那从贵妃肩后垂落的柔顺发丝,拂在她脸颊上冰冰凉凉,如同梦中……
“没有发热。”贵妃皱眉退开,看到的便是一脸呆愣痴傻的姜银瓶。
贵妃愣了愣,凝重道:“姜银瓶?”
姜银瓶回过神来,脸颊已经通红。她一个女儿家,竟然差点被贵妃的美色所迷惑了,没出息!
她有些无地自容,又把脖子缩起来:“嫔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您、您怎么来了?”
贵妃狐疑地看了她几眼,有些不放心地在床头坐下,道:“方才在御花园碰到你宫里的绿蝉,说你生了病,本宫恰巧闲无事,来瞧一瞧你。”
他翘起二郎腿,双手环胸:“说说,把自己埋在那被子里做什么?”
姜银瓶自己的小心思被洞穿,慌张摇头:“嫔妾只是……”她斟酌词句,眼睛乱瞟,半晌憋出一句:“只是今晨做了个噩梦……”
她说话支吾,语气怯懦,像是真的受了惊吓。
贵妃的眼神暗了暗,竟真的放柔了声音:“只是梦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姜银瓶扯了扯嘴角:“是啊,只是梦而已……”
面对贵妃,她后颈发凉,好在此时绿蝉领着太医进门。太医朝二妃行过礼后,贵妃便自觉站起身来走到一边,姜银瓶一边回答太医的询问,一边悄悄拿余光瞥,看到贵妃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动她放在多宝阁上的书册。
绿蝉站在床边,姜银瓶拿眼睛觑她,用眼神示意:你怎么把贵妃给找来了?!
绿蝉也小心翼翼看了眼旁边的贵妃娘娘,摇摇头,对姜银瓶一脸抱歉。
太医把过脉,自然没看出什么病,只说她气血不足,留下几瓶补气的药丸便告辞走了。太医走了,站在一边的贵妃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非但不走,他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多宝阁上,手中懒懒翻动着一本书。
姜银瓶不敢开口赶客,只能沉默着把绿蝉送来的药丸吃了,嘴里立马蔓延开又苦又涩的味道。
待她吃完药,贵妃才终于又开了金口,对绿蝉道:“你先下去。”
绿蝉一怔,担忧的看了姜银瓶一眼,这才起身退下。姜银瓶看她也走了,顿时忐忑不安,暗中回想自己到底哪里又惹到了贵妃。谁知贵妃只是倚在多宝阁边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半晌,手指捏着书脊轻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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