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湛抬手擦了擦被人捂过的唇,满脸不爽,看着沉玉的表情也不太友善。
沉玉道:“郡王殿下有什么事,沉玉可以代为转告。”
华湛怒道:“我要见皇姐!”
“陛下尚未起身,殿下稍后再来吧。”
“没起身也行,我就要看一看。”
“于理不合。”
华湛禁不住地冷笑,“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你可以进去。”
沉玉抿起薄唇,眼神微微凉了下来,拂袖转身道:“不凭什么。殿下请便,被侍卫拖出宫门毕竟不太雅观,有毁殿下声誉。”
他关上门进去,将华湛阻隔在外。
华湛呆呆地看着紧闭的殿门,掩在袖中的手蓦地捏紧成拳。
他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了下来,转身离去。
他想,他需要自己想办法了。
华湛当日未曾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成亲王府,成亲王近日也染了疾,华湛不好贸然打扰皇叔,便去找了成王世子华鉴,正要说出口,又忽然想起之前华仪对他的叮嘱——不要凡事与华鉴走得过于亲近。
华湛口风当即一改,打着马虎眼儿糊弄了过去,可此事憋闷在心里着实难受,华湛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当即修书一封,秘密派人送去给卫陟。
卫陟离京前曾偶遇华湛,当时便细细交代,说京中若有变故,千万要及时相告。
华湛只希望卫陟能起到什么作用。
夜凉如水。
华仪醒来时,起身掀开帘子,发现殿中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角落里放着暖炉,熏着安神香,屏风前的书桌上搁着一盏油灯。
她掀被下床,穿了鞋,披上一边悬挂的保暖大氅,一边咳嗽着,一边四处走了走。
起来走了走,才感觉睡觉时的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彻底褪去了。
华仪摸了摸肚子,此刻觉得饿了,一转头,却看见外间桌上正放着一些饭菜。
菜还带着温热,御膳房的厨子每隔一段时间拿去热一下,就怕女帝吃了冷食,到时候病得更厉害。
但是这个让她觉得温暖的细节,或许也是出自某个人的手笔,这么多年来,一桩桩一件件,他从来没有照顾不好她。
华仪坐过去吃了几口,这些菜基本上都清单素食,华仪许久未进食,此刻也不太有食欲 ,只随便吃了小半碗,然后喝了一些暖汤,暖意在身体里迅速蔓延,华仪觉得舒服,身子也慢慢懒散下来。
她坐在饭桌上支着脑袋愣神,又伏在桌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此刻她的脑子无比清晰,可是长久的无聊来袭,她没多久又昏昏欲睡。
差点入梦,又忽然惊醒,她该是荒废了几日的政事了吧?华仪忙跑到御案前,看见重要机密那一摞奏折还是按着她的摆法纹丝不动的,另一摞以被批改完毕,华仪粗略地看了几张,倒是改的十分好——沉玉临摹会了她的字迹,如今这些并不机要的奏折,华仪统统交给他处理了。
华仪又无聊了,在空旷的殿内溜达了一圈又一圈,忽然看着窗外的月色,模模糊糊的想,沉玉年幼入宫为奴,可是他之前是什么样的呢?他应该没有家人在世上了吧?那么,他原先的名字又叫什么呢?
原来她对他的过去还是一无所知,这些年来,她也一直不曾让人去查沉玉身世,便是因为她不想触碰那段他自己都不愿意提起的过去。
她虽然重生了,但是她还是世俗中人,总是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担忧。
华仪在金砖地面上走来走去,兴致缺缺地想,或许这世上重生的人并不只有她一个,这样的话,沉玉会不会忽然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呢?
她自诩不信神佛,但是如今也信了。
华仪又想,或许她应该找个时间去国庙里看看。
沉玉进来时,便看见华仪一个人在原地打着转儿,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对沉玉笑道:“来啦。”
沉玉看她神采奕奕的模样,微微一笑,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哎,沉玉!”
他把她抱到床榻上,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搂着她的腰肢,低头在她耳边道:“几日不曾亲近,就是想抱抱你。”
她推攘他道:“我才醒呢。”
“嗯。”他道:“陛下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陛下再不醒,我便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扬眉笑道:“吓到你了?”
沉玉道:“吓到了。”
华仪静了静,莫名的,心底有些柔软了下来,道:“朕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是一直睡一直睡,在梦里就总是梦到的从前的事情,有时候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他道:“梦里也都是我。”
华仪轻轻觑他一眼,倒是点了点头,“朕的记忆你都是你。”
两人都静了静,华仪回身抱住沉玉的脖子,道:“现在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什么想法?”
她横他一眼,他方才明显是在装傻,此刻便笑出了声来。
“今日不必,那种事情做了,是容易困倦的。”他笑吟吟道:“事后我再守着陛下的睡颜等,可不要疯了?”
“那便算了吧。”华仪也不介意,转念道:“华铖近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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