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灵鸠的脸色不自然的僵了僵,“这样挺好。”
她自认为自然的演技在宋雪衣面前根本毫无作用。
宋雪衣眼眸转了转,随后就想到了真相,嘴角的笑意一直弥漫到了眼底,化为最深切的欢喜。
“不在你身边的话可怎么办才好?”他笑叹。
灵鸠抬眸。
他说的不是“不在我身边话可怎么办”也不是“你没有我不行”更不是“你看你来不开我了吧”。而是以她为中心的不在她身边的话可怎么办才好。
一年的分开,一年的思念,最终还是让他来找到了,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灵鸠觉得自己的有恃无恐都是被他故意宠爱和放纵出来,这才是真正的捧杀,面对这样的宋小白,她还能有什么防备,还怎么能不沦陷。
“如果将来我中途死了,一定是被你杀的。”
这一声轻微的嘀咕声,还是被宋雪衣听到了些许,他凝眼看来。
灵鸠已经朝他露出笑颜,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嗯。”对于她这点被冲出来的霸道,宋雪衣喜而乐见。
因为宋雪衣的到来,溪水镇的问题正如灵鸠所想的那样,得到了更好的解决。
宋雪衣的天才炼药师的名号不是随便封上去的,有了灵鸠的一句话,他主动为人看病,经过半天的研究便得到了解决瘟疫的解药。
幸而他们乾坤灵器里放着许多的糙药,正好有这次瘟疫解药的全部糙木珍宝,不需要费时费力的去凑齐。
解药被宋雪衣放入溪水镇甘泉的泉眼里,溪水镇的百姓们喝着泉水,身体的疼痛虚弱有着明显的改善。
“感谢桃花小仙,感谢白璧王!”
灵鸠和宋雪衣临走前,溪水镇大多百姓都聚集在城门处给他们送别。
人们感激的欢呼声传入耳朵里,灵鸠注意到的却是他们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功德愿力,让她眼里的暖度更浓,觉得自己的一番努力并没有làng费,也感叹乱世果然才是真正捞好处的最佳时机。
两人走出溪水镇,直到后面再也没有送别的百姓,周围糙木凋零,道路凹凸不平。
不知不觉已经是秋季,秋风瑟瑟有点清寒。
宋雪衣见灵鸠左右观望,不由问道:“看什么?”
灵鸠道:“堂堂一国王侯,没有一个拉风的座驾?”
宋雪衣哑然一笑。
他一得知灵鸠的消息就急急的赶来了,哪里还能悠哉去坐马车。
灵鸠也猜到了原因,说那一番话也是有意的逗他。
一双灵动明媚的眸子斜睨着风华无双的男子,就怕人看不出她的轻视。
宋雪衣伸出手往她鼻子捏了捏,亲昵的行为牵动两人的心,是唯独两人才有的温馨安然。
“桃花小仙想要什么样的座驾?”宋雪衣问道。
灵鸠皱了皱鼻翼,“不求天下第一,也要举世无双才行。”
宋雪衣弯下身子,忽然抱住她的双腿,趁着灵鸠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人抱了起来。
“啊。”实在是太惊讶了,令灵鸠都忍不住叫出声。
她微瞪着眼睛朝下面的宋雪衣看着,双腿搁在他的肩头,人就坐在他背上,这样的姿势一般都是抱几岁孩子的,没有想到今日居然落在她的身上。
宋雪衣双手就抱着她的双腿,昂头对她笑道:“这个座驾可还算举世无双?”
灵鸠想摆出严肃的表qíng,嘴角又忍不住笑了,不知道是笑还是骂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宋雪衣却认真道:“哪个小孩都没有鸠儿这样的待遇。”
“噗嗤。”灵鸠笑出声。
宋雪衣见她笑了就也忍不住跟着笑出声音。
女子清脆的小生意和男子清越的笑声jiāo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走喽。”一股子宠溺又诱哄的语气,宋雪衣抬着灵鸠朝前面快步走去,任劳任怨的问道:“桃花小仙想去往何处?”
“嗯哼。”灵鸠双手抱着他的头,又去拨弄他的头发,笑道:“咱们去劫富济贫。”
饶是宋雪衣墨发天然柔顺,也经不起人刻意的蹂躏,变得有点凌乱。他也没去在意,反而顺着她的手晃动,任她玩得开心,边走边道:“劫我即可。”
“对啊,我差点忘记了,身边这只就是个大土豪。”灵鸠哈哈大笑,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有钱花,能代步,陪聊陪开心,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宋雪衣笑:“可要抓紧了。”
“谁也抢不走。”灵鸠道。
她话语才落下,忽然感觉宋雪衣加速,奔跑起来的速度很快,却并没有用身法和术法,只是单纯的奔跑。
长发飞扬伴随着秋风chuī拂,明明更快的速度都已经经历过来了,灵鸠还是不由的抱紧了宋雪衣的额头,呼吸一阵的急促,心跳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
“还要再快点吗?”风中传来男子清朗悦耳的声音,给秋风都添了一份暖。
灵鸠的回应是一阵欢笑。
若我站得更高,坐在我肩头上的你,便能看得更远。若我耸立不倒,坐在我肩头的你便可睨视众生,肆无忌惮。天下芸芸昂视你也不可即。
“鸠儿,不怕。”宋雪衣道。
灵鸠:“嗯?”
“在我的肩上,不需要抱着我,尽qíng做你想做的即可。”宋雪衣笑道:“因为我抱着你,哪怕我摔倒了,也不会让你摔倒。”
他的双手坚定而不失温柔的扶着她晃动的双腿。
灵鸠闻言后真的松开抱着他额头的手,眯眼笑道:“你要是这样都能摔倒的话,我看还不如我抱你走算了。”
宋雪衣没有在意她的打趣。
那份心意,他自己记在心里就好。
两个月的时间让飞荆州和朔云州的打斗进入了白热化。
秦家少主的回归和第一舞姬的出现在两个月前被传出消息。
两人的出现并没有使得两州的争斗停止,反而有更加激烈的征兆。
朔云州云国内不断出现天灾 ,有人传是云国做了恶事遭来了天罚,在云国上层人眼里则是飞荆州的人搞鬼,是他们派来朔云州的间谍暗中所为。这样的看法传入飞荆州雷国的上层人耳朵里,就成了污蔑和栽赃。
云国千阙宫。
这里是云国国师的居所,也是云国神权的神宫。
三洲都有自己的特殊之处,云国有皇权也有神权,除了皇室云家外还有维持着一国气运的国师。飞荆州以雷国为主,实则权势都有几大家族主持,其中当属秦家最盛。至于树海洲,才是真正的皇族当家,一手遮天。
云国国师当年居住千厥宫不出,除非云国或者朔云州有难,才会出面。
然而今时今日,他终是违反了禁条,做出了一系列往日所想却不敢做的事。
云国一国之君,云莫染接到国师的邀请,亲临千厥宫。
千厥宫建筑高绝圣神,从下方看去的时候会觉得犹如仙宫,入了里面见到的是一片洁净无尘的纯白,金色的装饰没有皇室的张扬霸道,反而庄严肃穆,空旷的大殿也让人不由的放轻了呼吸。
云莫染独自站立在大殿的中央,不久便看到迎面走来一袭白袍的男子。
他的容貌不出众,苍白的肌肤和淡色的嘴唇,配上流畅儒雅的脸型,让人觉得像个身体凌弱的读书人。然而细看过去,会发现他的眉眼生得极好,那双眸子里也不见任何的qíng绪,又仿佛凝聚了尘世间所有的喜怒哀乐,临近千帆却不见沧桑依旧平和明亮,浑身散发着一股至qíng至xing的淡薄气息。
云莫染先注意到的是他黑白相间的头发,还记得几个月前见到这个男人时,他还有着一头墨黑的头发,看起来不似现在般的虚弱。
“停战,三关换回妙语,我愿付十年寿命为云氏祈福,换云氏百年繁荣,必出天才直系。”国师站在云莫染五米处停下,开门见山的说道。
云莫染脸色冷沉,“如果国师让朕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朕觉得没必要再谈。”
国师道:“以我为云氏所为……”
“这都是你应该做的。”云莫染冷漠的打断他,“你身为云国国师,就该为云国为朔云州着想。一个女人而已,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弃云国安危不顾,这样的你已经不配为一国国师。”
“如此,”国师道:“云皇不如废黜我。”
他平和的态度惹恼了云莫染,他眼里闪动着狠意,“废黜等于赐死,你自己看着办。”
国师抬起眸子,注视着眼前年轻的皇者。
云莫染和他对视了两秒之后就承受不住的撇开了视线。
“国师有时间不如多想想怎么挽回自己犯下的罪孽。”云莫染冷声道:“因为你的一己之私,令多少百姓遭受天灾 ,难道你都不会自愧吗!”
国师叹道:“我受过一次神魂落魄的折磨,不愿再承受一次。正如云皇所言,我也有一己之私,或许我的确不适合做这个国师。”说完后,不顾云莫染更加黑沉的脸色,国师如来时一样转身离去。
云莫染用力的甩袖,怒道:“裴玄,你大胆!”
他的怒吼声在大殿里回dàng着,可惜该听到这句话的主人已经不在此处。
当两国之战白热化,国师威名大见受到百姓怀疑的时候,桃花小仙和白璧王的名望却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迅速的增长着。
灵鸠和宋雪衣两人走到哪里便帮到哪里,不知不觉累积的声望已经盖过了大多人。
距离溯雪城不远的一个镇子里。
灵鸠和宋雪衣暂时就停留在这里。
两人坐在一间名为闲来的客栈二楼隔间里,这种隔间都由抖落下来的细竹帘子相隔,让人看不清周围的人却可以听到周围的声音。
这时候客栈里面的人谈论起来的大多都是有关飞荆州和朔云州的战况,以及各种八卦。
灵鸠听了一会儿,低声和宋雪衣道:“朔云州各个地方的天灾 大多都是本土人gān的,说起来的确是诬陷了飞荆州。”
“按道理来说,云国的国势并不qiáng,不会自找麻烦的非要和飞荆州打在一起。”灵鸠分析道:“除非是有人想趁乱谋取好处,再狠一点,说不定是为了谋国。”
宋雪衣把温度刚刚好的清茶送到她唇边。
灵鸠自然的喝了一口,看到宋雪衣白净如玉的面庞,想起来他已经打入了云国的朝廷,问道:“你知道云国王侯里面有姓申的吗?”
“平幽王。”宋雪衣道。
“果然。”
狂风忽然在外面传来,chuī动客栈的细竹帘子四处翻飞,惊动了人群。
唯独灵鸠和宋雪衣所在的这个隔间里的三面帘子纹丝不动。
这样一来,众人自然就注意到了这处的不同寻常。
外面带起狂风的是一头高大的飞shòu,飞shòu顶头还站着一个高大的人。
他跳下飞鹰,屈膝跪在围栏上,手里高举着一面令牌,道:“云皇有令,请白璧王归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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