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莫染盯着她看,又看着一言不发守在她身边的宋雪衣。
“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朕这些?”
灵鸠毫不犹豫道:“身为朔云州云国的一民,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jian臣当道而坐视不理呢!”
云莫染严肃的表qíng一抽。
这种理由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觉得非常的怪异。
眼看这堵得一脸血的某皇帝,灵鸠弯了弯眼睛,对他说道:“话,我已经带到了,皇上怎么做就是自己的问题了,告辞。”
“等……”云莫染想要阻止,眼前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这份来去自如的本事,让云莫染非常的不满且顾忌。
“皇上,无论她说的真是假,这都是个难得的机会。”刘缺在他身后说道。
云莫染抿唇,“这一点朕知道,朕只是不明白,这桃花仙和宋雪衣是什么意思。”
刘缺也不明白,猜测道:“也许只是报复而已。毕竟平幽王和他们已经结下不可化解的仇怨,要是申家倒了的话,对他们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
“你说的对。”云莫染也想到这一茬。
刘缺又道:“奴才觉得,桃花小仙说的这事八成是真的,申家的确有胆子做这事。”
“截取龙脉,妄图谋反。”云莫染袖子里的手掌再次紧握,“朕原本以为,他们只是近些年实力大进,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苗头,没有想到早就有了准备和谋划。如果不是宋雪衣他们,估计非要等真的撕破脸了才知道!”
一甩袖子,云莫染眼里渐渐被果决占据,“刘缺,把这事带去国安寺。里面那群自私的老家伙,也只有关系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他们才肯出手了。”
刘缺挪动嘴唇,想告诉云莫染,他嘴里的老家伙都是他的长辈,不该叫得这么不敬。只是想到云莫染的脾气,还有国安寺里面一心等着去上界的云族人,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平幽王府。
火石下落的时候,给人的感觉还没有多大,等到真的炸到地面上的时候才让人震惊。这哪里只是一块石头,分明就是一座小山啊。
占地几百亩的平幽王府都被砸成了一个坑,坑的边缘都冒着浓烟,火石已经消失,不知道是落地时候被砸碎了还是怎么样。
宋戎赫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不到百数的申家人聚集在一处,人人都带着惊惶之色。
“这……”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表达点什么。
他不知道说什么,申家那边的人则都看到了他。
一个老人冲到他的面前,厉声喊道:“宋雪衣那孽畜呢?”
宋戎赫平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脸色涨红,撕破脸道:“我申家连续三风水宝地被毁,不是宋雪衣那孽畜做的还能有谁!?”
宋戎赫冷静道:“申氏的风水宝地在哪里,我们并不知道,不过想来距离不近。雪衣从离开宋家到了现在归家也不过短短的五天而已。”
老头的脸色一变,随即道:“谁知道宋雪衣有没有同伙!宋戎赫,今日申家遭到这样的大难,除了是宋雪衣gān的再也不会有别的人!你真的是要为了他,抛弃我们两家数百年的qíng谊不成?”
宋戎赫皱眉,“我只是求理。”
“好一个理!”申家的人都聚拢过来,一个穿着红衣不yīn不阳的中年男人恨声道:“到了今日的地步根本就没理可讲,宋戎赫,我只问你一句,宋雪衣还有那个百里灵鸠,你jiāo还是不jiāo!?”
宋戎赫皱眉不语,这时候也赶到了宋戎贤大声道:“这等孽畜,我宋家自然不能留他。”
宋戎赫眼底闪过怒色,喝道:“宋戎贤,雪衣是我们宋家的血脉,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下,谁也不能确定这事就是他们gān的。”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gān得出这种缺德的事qíng?”宋戎贤反驳道。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思绪。
宋戎贤神qíng发愣,脸颊的疼痛感过来一会儿才传来,等他伸手摸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左边脸已经肿了。
“你竟敢……”他瞪着宋戎赫。
宋戎赫皱眉:“不是我。”他转头朝某个方向看去。
在冰雪覆盖一棵枯枝上,一名男子站在在那里,女子则半蹲着身子,笑颜有点调皮。
“我怎么听着耳边都是嗡嗡的噪音,还以为一只苍蝇,没忍住就拍上去了。”
这话气得宋戎贤脸色发青,没等他说话,灵鸠施了个术法。
疾风掀起满地的白雪,正好砸在之前说话的两个申家男人的脸上。
灵鸠见他们难看的脸色,就跟做了恶作剧的孩子一样欢笑出声,大约三秒之后才突然停住笑声,意味深长的对他们轻轻说道:“你们还真说对了,你们风水宝地的确是我们毁掉的,不止是那三个风水宝地,还有截取龙脉的事。”
“什么龙脉,妖孽休要血口喷人!”申家的老头怒骂。
灵鸠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假装,倒是那个不yīn不阳的男人脸色有点古怪,看样子他是知qíng人之一。
她心里才浮现这个念头,忽见那不yīn不阳的男子一手背到了身后。
“呵呵。”灵鸠嘴角轻轻一勾,等着不yīn不阳的男子术法快成的时候,一道qiáng悍的意念打了过去。
“啊!”不yīn不阳的男子被这道qiáng悍的意念打得正中,也是在他术法将成的时候被打扰,术法施展不成就反噬了自己。
“你们还敢动手!”老头见男子的反应,以为是灵鸠动手伤人。
百来个申家人都有了动作,迅速的把灵鸠和宋雪衣包围。
这里面年轻人反而占多数,少数的几个老人却个个实力不弱。
为什么这群只是武者的年轻都逃出来了,那群实力更qiáng的老人却没有逃出来?
关于这一点,灵鸠稍微想一想就明白了。因果报复,越是老是人受到之前风水宝地的好处越多,得到的报应就越多,在火石下落之际应该不少人已经遭到了报应反噬,从而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最后逃出来的这群年轻是因为业障还不算多,报应反噬不大,那几个老人则是实力抗之。
面对他们的包围,灵鸠不惊反笑,“你们真的要和我们动手吗?你们打得过吗?”
这一副坦然的模样落入申家人的眼里,比直接嘲讽更让他们痛恨。
见他们一脸屈rǔ愤恨的神色,灵鸠笑容忽然消失,面无表qíng的对他们缓缓道:“想死的话就动手好了。”
哗。
一群申家的年轻人都受惊般的后退一步。
“噗嗤。”灵鸠又笑了,笑得jīng灵古怪,“吓你们玩的。”
申家的年轻们燥得满脸通红。
宋雪衣则笑着摸了摸灵鸠的脑袋,忽听到一道声音恼羞成怒的喊道:“妖女!”
宋雪衣一个余光都没看去,血红藤蔓从叫骂的申家弟子背后出现,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把那申家弟子吸成了灰烬。
场面顿时紧张起来,眼看申家老头蠢蠢yù动,眼看就要拔剑相向,一股威压笼罩了此处。
“这股气息是?”宋戎赫面露惊诧之色。
灵鸠和宋雪衣也转头朝半空看去。
在那里一道身影朝这边靠近。
面白jīng瘦,身穿一件青衣的老者站在半空,眼神带着几分沉怒和冷漠的盯着申家众人。
“平幽王族申氏,尔等竟敢心怀鬼胎,不仅屠杀生灵为一己之私,还胆敢截取龙脉,意图谋权篡位!今日终遭天罚报应,我以国安寺之名将你们抓拿。”
整个申家的人都懵了,那申家的老头立即跪下来,大声喊道:“冤枉啊!元老,您可不能听信贼人的摘脏污蔑啊!我们冤枉啊!”
云莫染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蹲在树梢上的灵鸠笑着,一开始她就猜到云莫染的选择,毕竟眼前是个好机会,哪怕申家没罪,趁他们最虚弱的时候,能打压他们的机会云莫染绝不会放过,更何况申家是真的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qíng。
见申家的人一个个喊冤,灵鸠慢悠悠的cha了一句嘴:“是不是冤枉,搜查一下他们的记忆不就行了,尤其是那个人。”她的手指,指着不yīn不阳的男人。
那yīn阳男被她一指,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这样的反应顿时让众人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申家老头发现到这点,瞪向灵鸠的眼神,仿佛她是祸害世间的大妖孽,恨恨道:“谁不知道,记忆被搜,那人不死既傻。”
“这点你可以放心,云氏有不伤人根本的搜魂术。”半空的老者如是说道。没等老头再次反驳,他已经再次说道:“何况,这次申家所为,证据确凿。”
好一个证据确凿。
灵鸠可以确定,他们根本就还没有找到证据。
老者只怕是故意这样说的,毕竟还没有证据之前就来抓人的话,到底还会引起人的不满。
老头一脸的不可思议,那不yīn不阳的男子则惨白了脸。
不止是他们,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宋戎贤的表qíng也很难看。
半空中的老头从袖子里丢下一条散发着金芒的绳子。
灵鸠的身子稍微抬起,双眼放光的看着这绳子。
这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只见这绳子在半空转了一圈,就朝申家的人she去。
申家的人就好像看到什么极为恐怖之物,尤其是那几个老人,竟然一个个的转身就跑。
只是他们就算分散跑了,那金色绳子竟然分成上百道光芒,分别朝每个人抓去。
“宋戎贤!别忘记了这事也有你的一份!”被金光绑住的yīn阳男忽然大声喊道。
这可捅破天了。
“你胡说什么!?”宋戎贤立即反驳,脸色极为难看。
yīn阳男用尖锐得不像男人的声音喊道:“事到如今你倒想和我们摆脱个gān净了?别忘记了,我所做的事qíng可不止这一件!”
“闭嘴!”呵斥住他的不是宋戎贤,竟然是申家人群里一个容易让人忽略的灰衣老人。
这人穿着灰色的粗布衣,头戴着糙帽,就像个老奴。要不是他开口说话,之前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
谁知道他一开口,yīn阳男竟然真的闭嘴了。如此可见,这人的身份在申家很高。
“我们申家说不上一生忠烈清正廉明,但是谋权篡位这种事绝对不会做。国安寺说证据确凿来抓我们,我们愿意随您走一趟,想要搜魂术也可以,只是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莫名须有的罪人,早晚会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糙帽老人冷冷说道。
灵鸠左手摩擦着下巴。这人把话说得这么好听,是为了什么呢?
谋权篡位这事他们绝对做了,无论怎么样都掩盖不住。
哪怕现在皇家找不到证据,不用多久就能找到。何况是搜魂术,一旦搜魂了一定就能知道真相。
因此,他们这话绝对不是为了迷惑皇家的人,那就是为了迷惑在场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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