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鸠沉默了好一会儿。
黑豹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有点不安的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你骗我我骗你的,妖族和人族,最后已经说不上到底是谁对谁错。你这个妖孽,只要凭自己高兴逍遥着就成了。”
灵鸠翻了个身,露出自己的肚皮去晒太阳,暖暖得让她昏昏yù睡,喃喃着:“感qíng真是个麻烦的东西,尤其是爱qíng,真是太麻烦了。”
黑豹听了眼睛一亮:“没错,没错,感qíng不好,尤其是爱qíng,更可怕的是对方是人。所以小九记住,千万不要对人动qíng。”
“哦。”灵鸠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时间渐渐的流逝,灵鸠已经把众妖的本事都学得差不多,有意的去打听了一下花鹿男子的消息,得到的依旧是没有消息。不过没有消息也说不定是好消息,这说明他还没有死。
之前听说的那个妖狐女子则成了青狐一族新的族长,册封新族长的仪式她去参加了,亲眼看到那个妖狐女子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样,她的表qíng很冷,冷得没有表qíng,让灵鸠有种她已经心死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又经历过,让她觉得有点难受。
难受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仪式结束后,她无聊着又流露点气息,引起了仪式的小小骚乱。
青狐一族发现引起骚乱的是她后,不但没有生气还很荣幸似的,青狐族的长辈还让小辈们看着她,说什么多看多学,看她是怎么走路的,是怎么扭身,连翻白眼是怎么样的都要看。
灵鸠听得一阵的无语,搞得她好像是倾世妖孽似的,要知道她就一懒货而已。
恶作剧之后她只是开心一小会,反而更加的无聊了。
这份无聊伴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浓郁,形成一种心神空茫的寂寞感。
无论是黑豹还是其他妖族都发现了她的异样,每个妖类都尽力的想要逗她开心,甚至自甘堕落的卖萌卖蠢,打滚刨地翻肚皮什么丢脸的事都做了,灵鸠感动的同时,却发现这一切依旧无法阻挡她心神的那一块空缺。
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折磨,寂寞如影随形,并未没有人陪伴的寂寞,而是不知道做什么的寂寞迷茫。
她想要什么,众妖都会为她得到。她不高兴了可以随便的欺负他妖,一大堆妖乐意被她捉弄欺负,还想尽办法的让她高兴。她高兴了,众妖皆大欢喜。
她的实力也很qiáng,妖力仿佛无穷无尽,伴随着学习几乎没几个能是她的对手。何况她根本就不用动手,只要有意看对方一眼,对方就弃械投降,要对方去死都不会防抗。
天下间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她无法得到和无法做到的,这样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灵鸠觉得是自己在折腾自己,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明明这样的日子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渴望得到的,她有了还不知足,居然还难受,真是够了。
等等……
多少人都羡慕不来……人?
灵鸠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关键。
妖族的确没什么是她得不到,唯独没有出去见过人。
如果出去见人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消除这份莫名其妙的折磨了?
灵鸠连续呼出几口热气,打从心底涌现出一股冲动,出去出去快出去,外面人族一定很新鲜很有意思,解决她问题的解药就在外面。
这股冲动就仿佛一株嫩芽,刚刚冒出头就疯狂猛涨。
原本被她遗忘也可以是一直压制的念头,终于要破茧而出。
她想出去看看。
只是大家会担心,一定不乐意吧。
灵鸠抬头看着天空。
这时候的天空飘落着白雪,它就站在最初来到的地方,高高的悬崖和已经被冻结的瀑布。
原来她来到这里已经过了一年多,此处已经步入了冬季。
妖族们多数都不太喜欢冬天,冬季的时候他们大多都会选择冬眠。
灵鸠歪头想着,要不要趁他们冬眠的时候出去一趟?
黑子不是说过吗?她要做的就是潇洒的活着。
潇洒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想自己所想。
这次出去,大家要是发现了会生气,可要是她真的不出去的话,一定会一直抱着遗憾感的,她才不要做让自己遗憾的事。
何况,她有种感觉,折磨着她的寂寞感很可怕,她已经对很多事qíng不感兴趣了,以前喜欢的现在也无法让心qíng有起伏。
如果继续下去,她不是会变成一个没有感qíng的存在?如果没有了qíng感的话,那还是她吗?如果没有qíng感,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如果没有了qíng感,那她对黑子的喜爱,对妖族的归属感,是不是都会消失?
光是想想,灵鸠就觉得不痛快。
她不想变成那样。
灵鸠双眸闪烁出果决的光芒,shòu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朝最近的结界阵门而去。
结界阵门处有树妖守着,在灵鸠轻易的一个幻术下就迷失了进去,灵鸠则往结界阵门撞去,身体碰触到结界阵门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燃烧,那一瞬灵鸠差点以为自己会被烧尽,然后就是浓重的昏睡感。
“好困……”
一片茫茫白雾中。
灵鸠喃喃:“先睡一觉好了。”
她想,等她睡醒了,应该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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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鸠灵鸠醒来
“你的命是小九拿命救回来的,在小九自己来取走之前,谁也不能让你死,哪怕是你自己也不行。”南宫冽恨声说道。
“宋雪衣,把百里小鸠jiāo给我,她不会死,我会想办法让她醒过来!”秦魑压抑的低吼。
“既然活了,跟我走。”叶青崖冷眼旁观。
“……”葬花人无言相向。
“主子,冷静!”
“咿呀?咿呀呀!”
“仙主留在我体内的印记并没有消失,仙主还没有死,只是昏迷不醒!”
一人一句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给了人希望,又让人失望,却确实成为了宋雪衣最后的那根稻糙,支撑着他没有瞬间的崩溃。
他怀里的人苍白得就仿佛白雪,让他不由的全身冰冷,生怕高一点的体温都会将她融化。他一颗颗极品丹药喂进她的嘴里,依旧无法使得她的身体恢复,无法让她的气息恢复。
如果不是和她有联系的封思彤提起印记,国宝并没有太过慌张,宋雪衣都无法确定怀里的人还活着。
鸠儿还活着,可是为什么不醒过来?
宋雪衣一顺不顺的看着怀里的女子,希望她能够睁开眼,只是没有生命气息就是没有生命气息,连身体都在慢慢的僵硬,呈现出死人才有的冰寒。
这份寒意让他的心脏也一点点的冰封。
他的命是鸠儿所救,却只留下这一身残废,让鸠儿落得昏迷不醒,身体死亡的代价。
哪怕他们每个人都说鸠儿没有死,他也相信鸠儿没有死,可是鸠儿的身体已经死了,这一点偏不了作为炼药师的他,鸠儿的魂魄呢?是不是还在身体里,还是离他而去?
宋雪衣浑身都在抽痛,却半点比不得他心魄的撕裂感和冰冷。
哪怕他已经活了,可是身体的伤势依旧还在,经脉尽毁失血过多修为皆废。
这样的他,比普通人还不如。
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痛苦,比起灵鸠的痛苦,他要沉默许多,却更加的令人压抑。
这份压抑让人觉得他就是被拉到了极致的弓,随时都有崩断自己的可能。
灵鸠至少还哭出来了,说明有了发泄的渠道,他却连哭都没有哭。
没有人认为这是他不伤心,而是伤心到了一个程度,又压抑到了一个程度,才会如此。
“跟我走,我会想办法治好你。”叶青崖的话语再次响起。
他冷漠的语气让人觉得他完全不在乎灵鸠的生死,宋雪衣的痛苦,只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
这里面也唯有他还能如此冷漠。
“我看谁敢带走他!?”南宫冽站出来,一脸冰冷彻骨。
叶青崖抱着剑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南宫冽又朝宋雪衣看去:“你跟我走,把小九也jiāo给我。”
唯有提起灵鸠的时候,宋雪衣才有反应,抬起头看了南宫冽一眼。
那样的眼神让所有人都寒了寒,没有人会怀疑,哪怕是成为了废物的他,依旧有人护宝的凶shòu一般,撕裂所有窥视他怀中宝物的生灵,无论是人还是其他。
“鸠儿,我会护着。”宋雪衣低声道。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灵鸠的脸颊。
然而这样的做的结果,却是将血染污了她苍白的肌肤。
宋雪衣眼瞳紧缩,却不敢用力去擦,也不敢再去碰。
“鸠儿,我会救回。”
他的眼神温柔已近癫狂。
每个人都觉得宋雪衣这时候的状态有点不妥当,仔细一想不妥当也不奇怪,只是说他已经疯了又不像,他的眼神和动作乃至是言语,都没有太过激的现象。
“唔。”一声闷哼。
宋雪衣的嘴角又流出血。
众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南宫冽第一个大叫:“宋雪衣,你敢!?”
他以为宋雪衣要殉qíng,大多人都这样以为。
只是他刚刚靠近想要阻止,却被疯狂的血藤缠绕阻挠。
暂短的时间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幕可怕的画面。
原本支撑着宋雪衣身体的血藤挪动着,往宋雪衣的身体侵入,俊美如仙的血衣男子,疯狂又瑰丽的血藤,犹如细蛇般穿行他的身体,这是让人毛骨悚然又莫名惊艳的画面。
宋雪衣面无表qíng,白雪般的面容上凸起的血纹一点点的浮现,让他看起来如魔如幻。
他的身体痉挛着,哪怕除了第一声之外,再没有一声呻口今,可任谁都知道他承受着的疼痛,哪怕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疼痛。
若问宋雪衣在做什么,唯有宋雪衣自己知道。
虚空王糙已经被他控制,哪怕是重伤的时候依旧被他压制,然而它依旧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吞噬宋雪衣。这是虚空王糙的本能本xing,无关它已经成型的qíng感智慧。
这时候,宋雪衣所作所为堪称疯狂,绝对谁都无法想到——他在主动和虚空王糙融合,完全的融合,任虚空王糙吞噬他,同时也在同化虚空王糙,让它真正的成为他的一体。
以往虚空王糙和他算是半融合,更像是他所控制的灵器至宝,哪怕虚空王糙吞噬再凶残,吞噬再多的血ròu都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不会影响到他。
如今的融合,宋雪衣的所想更是疯狂,他并非是普通的融合,而是的将虚空王糙凝缩,化作自己已经毁尽的经脉。
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古往今来都没有人尝试过,宋雪衣却如此的果决,敢作敢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