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的语速有些快,像是在掩饰什么:“她当然是苏瑾啊,如果她不是苏瑾,她还能是谁?”
“她是……”穆休伦卡住了。
是啊,面前的女孩如果不是苏瑾的话,还能是什么人?
苏瑾微微张口像是想说什么,但很快又合上了嘴巴。她重新变成了他最开始认识她时的样子——一个被经纪公司摆布的漂亮布娃娃。
穆休伦觉得自己陷入了迷雾之中,他拼命的想要看清面前人的模样,可是越看,越是看不清。
苏瑾轻声问:“如果您不相信我是苏瑾的话,需要我把咱们相识的经过复述一遍吗?”她顿了顿,“咱们是在太阳村相遇的,我去那里做公益,恰巧遇到您去太阳村探望村长阿姨。后来见多了,您得知我母亲病重,就主动提出要……要‘资助’我。”
随着她的叙述,穆休伦恍然回忆起三年前的事情,那些原本已经被他扔到记忆深处的回忆,就像是一本突然从书架底层翻出的话本,虽然破破烂烂落满尘埃,但并没有褪色。
他虽然姓穆,但因为上不得台面的“养子”身份,一直不被所有人接受。就连创业,他也顶着极大的压力,稍不谨慎,就会被养母捏死。他那时确实是突发奇想,想要通过包养女明星来麻痹其他人,为自己换得休养生息的机会。
这步险棋……确实成功了。
他是下棋之人,却也是棋盘上的棋子,不知不觉对另一位执棋者产生了感情。
可是现在看来,苏瑾已经完成棋局,准备起身离开了。
面前之人确确实实是苏瑾,穆休伦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庞,想要捉住那丝游离的违和感。在此期间,苏瑾一直坦荡地、镇定地回望着他。
穆休伦:“……”
可能真的是他多心了。
穆休伦松开手,后退到安全距离之外。他用同样淡然地目光望着她,没有告诉她自己连夜赶回来时究竟有多么忧心。
“既然你没事就好。”
他只能这么说了。
说罢,他不等苏瑾再给他任何回复,转身离开了这间曾经属于自己、后又转赠给她的公寓。
来时沸腾在胸口的火焰莫名熄灭了,他摸摸心脏的位置,觉得那里是空的。
真的太奇怪了。
大门在他身后合拢,在他踏入电梯的一刹那,他听到门内那个陌生的男人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问方解:“资助?资助是什么意思?”
可穆休伦无暇管那些了。
他的车子就停在外面,他浑浑噩噩地坐进了车内,就那么沉默地呆了很久。
东边的天空露出一丝光芒,这光芒越来越大,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拉开了帘幕。
——天亮了。
天亮了,穆休伦眯着眼,适应着由远及近的光芒。他看到阳光慢慢爬过来,一点点照进车内,而温暖也一点点漫入了他的心上。
苏瑾、苏瑾、苏瑾。
穆休伦不自知地把这两个字在唇边反复诵读着,仿佛多念几遍,就能同她距离近一些似的。
他喉结滚动,一阵干渴泛起,他木然地转动眼珠,在车里寻找起上次留在车内的矿泉水。
他记得……是放在副驾驶座前的储藏抽屉里?
他侧过身子,拉开那只抽屉,一抹亮银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穆休伦一愣——下意识地接住了那滚落出来的沉甸甸的东西。
那是一柄地质锤。
被苏瑾开玩笑称做“男朋友”的、一直没能拿回去的地质锤。
……突然间,无数记忆翻涌而上。像是春天化冰时被湍急的河流掀翻的冰块一样,穆休伦凝视着手中的“情敌”,终于意识到了曾经被他忽略过的无数细节!
苏瑾是什么样的?如果让半年之前的他回答,他会说,苏瑾是内敛的、羞涩的、低调的。
可这半年里,呆在他身边的苏瑾根本不是这样。
她热情奔放,她从不受人摆布,她有自己的主见想法,她张扬,她个性,她一双眼睛里是盛满火焰的。
她可以策马狂奔,也能机智逃脱火山灾难,她会在他面前放肆大笑,与他若即若离的调情……
正是这样的苏瑾,吸引了他的所有关注。
可是刚刚出现在他面前的苏瑾,又“变回去”了。
难道他之前爱上的苏瑾,仅仅是太阳下破碎的泡沫吗?
怎么可能?
绝不可能!
她们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刚刚开门的人,确实是“苏瑾”,但并不是他爱上的那个“苏瑾”。
相同的脸孔可以复制,但个人魅力却很难仿造。
他怎么这么迟钝,直到这时才想通其中的关窍?!!
如果曾经的苏瑾回来了,而那个与他度过了半年时光的女孩,去哪儿了?
穆休伦立即打通秘书的电话。
被他留在南方主持大局的高岭被他一个电话叫醒,迷迷糊糊问:“穆总,有什么事吗?”
穆休伦厉声吩咐:“派人调查一下,昨晚穆民德和我养母都做了什么?不光是他们,他们身边的保镖、司机、保姆的动向,我都要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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