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州围打断她,脸上始终挂着淡笑,“您直接说但是就好。”
州围的话句句耐人寻味,看似自贬,实则争夺主动权。
林母眼神带了点看起来像是赞许实际上肯定不是赞许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的东西:“现在和你聊天,确实比多年前有意思许多。”
州围笑意不减,静待下文。
“但是,你和纵横也没有那么情比金坚非卿不可。”林母说,“纵横说你们十年都在一起,我想,并不是的。”
“确实不是。”州围坦言,“这些年里,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是分开的状态。”
这个答案林母并不意外,但是亲耳从州围口中听到对她并不有利的否定答案,林母还是扬了扬眉:“前几年时间,我不知道你的状态,但是纵横我多少知道一点,正常生活,能说能笑。”
“您是想说他佳人在侧,美满如意吧?”州围一语道破,
林母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出来:“这几年你确实修炼得很到位——我不是特指这些,但是,对,这当然也是正常生活能说能笑的一部分。”
“可惜我不是十几岁的纯情小女生,并不太介意这些他与我无关的岁月中发生过的事情。”州围表情微敛。
“我不是想拿这些膈应你,如果你不知道,我甚至不会挑明。你们都很骄傲,也很要强,看似般配,事实上很难磨合,这些年来的分开也印证这一点。既然不至于情比金坚,那么也不需要急于一时把一切就盖棺定论。你们的职业,这个年纪要结婚的话还很早,多一点慎重考虑,对自己或是对彼此都是一种负责。”
许久,州围都没有搭腔。
姜还是老的辣,从前明着反对恋爱,现在暗着反对结婚,倒是对当务之急了解得很透彻。
“回去吧,快冻坏了吧。”林母调转脚步,朝家的方向掉头。
州围跟上。
接下去一路无言。
到门口的台阶处,林母顺阶而上,临近大门,一直沉默的州围却开了口:“确实,我们不至于非卿不可,也时常因为谁都不肯低头而发生争吵。我们年轻的时候一直在蹉跎光阴浪费感情,不怪您对我们没有信心。但是,”她笑,“我也有但是,但是十二年来可以让林纵横感到幸福的人,是我,也只有我,就像他是唯一可以让我幸福的人一样。幸福不是生活的必需品,这些年来无论顺境逆境,我都可以安之若素。但是如果可以幸福,我不会松手。一辈子很长,我无法保证我们现在的决定适用于漫漫余生,但是无论如何,我从不后悔和林纵横相识相爱,无论未来以何种身份,他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还有,我纠正您一点。我没有不屑您的意见,您是林纵横的母亲,这一点就足够了。何况有他不娶您二老不同意的女人为妻的承诺在前,您的意见举足轻重。”
这一场谈话看似推心置腹,事实上谁也没能说服谁。
州围没落到好处,但是也没吃亏,至少比起很多年前的那场同个地点同个对手,甚至连天气都非常相似的博弈,这一次可谓扬眉吐气。
州围人生中经历过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决定,她眼光很准,很少后悔,最深刻的那次叫做刘冠麟。
刚刚踏进演艺圈的时候,是她最艰难的一段时光。因为心有芥蒂,她远离家乡远离亲人来到陌生的城市,几乎双手空空分文未带。
那段日子有多清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很多时候不愿意再回忆,每每想起,总趋利避害地把它从脑海中剔除出去。
长相出众,演技可嘉,这可样的人在这个圈子里太多了。
是金子总会发光,可当她身处金山之中,金子只是普罗大众,她这块格外亮演一点?愿意接受潜规则吗?
不愿。
好,那就换块金子。
雪上加霜的是,州绕被绑架了,绑架的民工要求讨回血汗钱。为了救弟弟,州围把身上所有的钱差不多全汇了回去。
屋漏偏逢下雨,她发起一场烧,而她的房租要涨,因为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房东说什么都不愿拖延交款时间。州围东拼西凑,把能借的都借了一圈才勉强凑够,剩下的钱只够维持几天基本生存,看病什么的,想也不要想、
贫穷是会压垮人的,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也许是滚烫的体温烧得她鬼迷心窍,从业十几载以来,为了一个女三的角色,在包厢门口,、州围接过一个制片人的房卡,也就是刘冠麟。
当然,只是接了,她最后并没有去,事实上在拿到的那一瞬间她就清醒了。
可是好巧不巧地,从隔壁商务包厢出来一个女人,路过二人身边,目睹这一场交易然后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鄙夷目光,这个人在数年后成为了一个身份特殊的人,直白地问州围:“其实我对儿媳妇没有太多的要求,人品达标,家世清白就够。我知道你们圈子很乱,没有背景的姑娘想爬上去不容易,我只想问一句,你诚实回答我,你有没有用过任何不正当不入流的手段。”
那天州围病得混混沌沌,一门心思又全集中在那张卡上,根本没有注意过什么隔壁包厢出来的女人,所以面对男友母亲的问题,她的回答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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