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都开口了,州围不好拒绝,怀着壮士赴死的决心吃了第一口。
这是州围第一次吃到林母做的饭菜,尽管有感冒干扰,她还是可以尝出林母手艺相当不错。
吃早餐期间,林母问起林纵横最近的工作,也嘱咐一些过年期间家长里短的事宜,话题州围插不进去,只安安静静埋头解决早餐,吃到后来她饱得不行,磨磨唧唧小口小口地吃,每一口基本上是以粒米为单位。
跟林母说话的间隙,林纵横注意到,顺手把州围的碗拿了过来,很自然地低头喝了一口。
林母原本在说林纵横外婆念叨很久没见外孙了要他有空去看看外婆,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另起话头:“不够的话这里还有的呀,州围感冒了,你小心被传染。”
林纵横满不在乎地又喝一口,咽下以后说:“要传染也不差这几口饭了。
州围额角一跳,在桌子下撞了一下他的腿。他说的自然,但是听者有心,前一晚上那些荒唐的记忆蝗虫过境一样瞬间入侵她的大脑,又是在长辈前面,她有些不自在。
林纵横勾勾嘴角,扯开话题:“再喝点鸡汤?”
“不了,太饱了。”州围拒绝。
“那把药吃了。”
州围照办。
帮州围解决了半碗粥的缘故,林纵横也没了胃口喝鸡汤,念及这是母亲的一片苦心,他勉强喝了两口,举白旗喊停:“我真饱了。”
林母劝了几句没劝成功,叹一口气:“那你带上,待会饿了可以吃。”
“嗯,好。”
“这保温瓶保温效果特别好,到明天都是热乎的。”怕鸡汤冷掉,林母说着就把盖子旋了起来,旋好了记起州围,又做了要旋开的动作,“州围尝尝看?”
“不用了。”州围客套一笑,“我很饱了。”
林母放下手,没再劝。
一顿早饭消磨下来,也差不多到州围出发去自己家里探望一下父母弟弟的时间,原本和林纵横离别的时间节点能拖一秒就是一秒的,但是因为林母在,这种依依不舍的情绪被直接冲淡至可以忽略的地步。
林母的一切礼节看似都到位,没有摆脸色,没有说任何不好听的话,但是反感是很难隐藏的东西,再小心也免不了留有破绽,那种不喜欢渗透在林母每一个微表情和字里行间,让州围浑身不痛快。她破天荒没让帅帅催,主动发消息给他要他赶紧来接。
帅帅早就等在楼下,他怎么都没想到州围肯在这么宽裕的时间点主动走,思前顾后,只想到一个原因,小心翼翼发问:「你又和林总吵架了?」
州围不理帅帅,去林纵横房间拿了行李。
林纵横送她,林母为表礼仪也起身相送,让林纵横给拦了:“妈,您坐着就行,我有话跟州围说。”
林母笑着应了,没有扫他们的兴,对州围说:“一路平安。”
“谢谢,阿姨再见。”州围也笑。
“再见。”
走到门外,林纵横没着急让州围按电梯,捧住她的脸,细细研究她的表情:“不开心了?”
“没有。”州围否认,抬起手抓住他的衣服下摆,把脸埋到他肩上。
林纵横手覆上她后脑勺,解释林母的到来:“我不知道她会过来。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已经在路上了,我也不好让她回去。”
“没有不开心。”州围摇头,再次否认,“今天本来就是团圆的日子。”
安静抱一会,林纵横说:“以后别周末赶回来了,就这么点时间,话都没说上两句,人倒累个半死。”
“还好。”州围隔了一小会才闷闷不乐地说。
她的情绪低沉很明显,林纵横偏过头,嘴唇抵在她额头上,开合间呼吸热热地洒上她的皮肤:“不知道州大影后千里迢迢来一趟,小的有没有喂饱您。”
州围小推他一把。随着独处,离愁又像天罗地网笼罩过来,她咬咬牙,好不容易才说出接下去的话:“我该走了。”
“嗯。”林纵横替她摁了电梯,与此同时,他低下头和她吻别。
吻得又凶又急,全然不顾州围感冒鼻塞鼻子通不了气,没一会她就呼吸不畅挣扎起来,林纵横捉了她的手不让她推他,缠着啜了两口才大发慈悲地松开她。电梯还有7层楼才到,他不肯浪费,她不过喘了一口气,就又让他堵住了呼吸,唇舌交缠间,他含糊道:“把感冒留下。”
电梯一下子就到了,“叮”地一声,门往两边移开,里面的光把原本就亮走廊照得更亮堂了些。
分开的时候双方的呼吸都有点急,额头抵在一起,州围看着他的眼睛,感觉两只脚都被钉在了原地,怎么都无法动弹,遂追过去亲他一下。
这一亲又勾起了火,像两块南北极的磁铁好不容易分开又重新进入对方的引力范围,林纵横扣着她的后脑勺没让她离开,重新热烈地吻下去。
电梯门超时关上,有别的楼层的住户需使用电梯,电梯往下而行。
林纵横说:“等下一班。”
州围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这近在眼前的离别,她的鼻子很酸,有落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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