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刑部和大理寺,五城兵马司是管理京城治安的,所以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找他们管一管,这对夫妻一来就拦着轿子喊冤,指责对象还是一位皇子,为了避嫌,原邝自然是不会把人带到府里的,但他也没有将人直接带去刑部、大理寺那种地方,而是暂时交给了五城兵马司,让人先看着,为的就是想表明自己并不想掺和的态度。
五城兵马司向来管的都不过是谁家少了头猪,谁家两口子又打架了这种事,自然是不敢审这种案子的,所以人放在那里也仅仅是放在那里而已。
原祚想了一下问道,“他们可有说什么?”
原邝摇头道,“倒是也没说什么,只说他们儿子好好的做着生意结果就被典狱司的人带走了,至今不见人回来。”
他说完这句猜测道,“大概那人不知道其中的情况也不敢乱说吧。”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典狱司的事只需直接向皇上汇报即可,因此外人是不会知道里面具体的事宜的,哪怕是典狱司内部的人,除非职位高,否则知道的事情也很有限。
若这是谁故意设的圈套,那他做出这事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一个是故意给原祚找麻烦,恶心他,一个则是想让他引起皇帝的猜忌,至于在百姓口中的名声?
原祚早就没有这样东西了,他也不在乎。
原祚原本并不想管这件事,但想到这背后有可能牵扯到沈老将军,他想了想还是说道,“麻烦大皇兄陪我去一趟了。”
原邝到五皇子府里这件事想必明日一早便会有许多人知道了,若是刻意隐瞒反而显得有什么蹊跷,倒不如直接两人光明正大的出现,让别人都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了何事。
原邝只是不想争,但不意味着他蠢,他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点点头道,“这倒真是天降横祸了。”
反正这件事一出,不管他如何处理,他都定然和这位五弟脱不了干系了,他管了这事,便会让人以为是与他为敌,不管这事,又会让人以为是他投靠了原祚。
与原祚为敌会被怀疑是有了争储之心,这对原邝来说显然是危险的,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平王。
虽然他也不想在皇子中站队,但此时显然是已经没了办法。
他苦笑一下,也没有继续再多说什么,直接便和原祚一起去了五城兵马司。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路上的人也少了起来,但五城兵马司此刻却灯火通明,人人都提着精神,半点不敢懈怠。
等其中的主事听到平王和五皇子一同过来的时候,他问了一遍那对夫妻的情况,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赶紧迎了上去。
原祚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问道,“人呢?”
主事赶紧说道,“在厢房好好待着呢,我们也不敢直接把人关牢房去。”
主事说着便在旁边带路道,“两位殿下请这边走。”
原祚点头,抬步跟上,说了一句,“有劳。”
主事受宠若惊,连忙说“不敢不敢”,然后把人带到了安置那对夫妻的厢房处。
那夫妻似乎受了不少惊吓,听到开门声双双抖了一下,等见到一堆人进来时,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戒备。
原祚皱了一下眉,问道,“怎么回事?”
主事都要冤死了,他知道这事凭自己的职位根本惹不起,所以人被送来之后,他根本就没和人接触过,只让手下的人安排了这个房间,然后让人在外面守着。
可是这对夫妻这态度……
管事为了表明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他对着那对夫妻疾言厉色的问道,“这两位是五皇子殿下和平王殿下,你们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夫妻两人听到“五皇子”这三个字眼中恐惧之色更重,但很快两人便齐齐跪了下来道,“听说阿良被殿下抓去了,不知我们阿良犯了什么错,还请殿下看在我们夫妻就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饶了他吧,有什么罪,我们替他扛。”
原祚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对夫妻,冷声道,“你们知道他犯了什么罪吗,就说替他扛。”
那对夫妻不说话,只是流着泪,一直“哐哐哐”的磕头。
他们在乡下很少见到儿子,但儿子每个月都会托人给他们带钱过来,如今儿子已经很久没有音讯了,他们什么也不懂,只想见见自己的儿子。
原祚一直冷眼看着他们磕头,倒是旁边的大皇子想到自己刚怀孕的王妃,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对着人劝道,“二位有话好好说,若你们儿子真的无罪的话,我们定会给二位一个交代的。”
两人听了这话,磕头的动作这才停了下来,其中的老妇人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道,“我们阿良从小就是个孝顺孩子,他一定不会做什么坏事的,还请殿下明察。”
她说完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旁边的老翁显得木讷很多,但也跟着妻子又磕了三个头。
旁边的章龄之见两位老人家额头都已经磕的渗血也有几分不忍,他看了一眼自家殿下,见他没有反对之意,上前将人扶了起来道,“二位先坐着慢慢说。”
两位老人家互相看看,又看看眼前的几个人,明显还有几分犹豫,但见着显然说话最有分量的这位从头到尾都冷着脸,顿时也不敢多做反抗,只能顺着章龄之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坐了半个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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