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里是原祚他们平时议事的房间,里面除了桌椅,连张小榻都没有,徽媛就算瞌睡的不行,也只能是用手撑着脑袋,头不停的一点一点的。
就在她觉得再这样下去他脑袋恐怕要被磕坏了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徽媛一惊,这下脑袋直接磕到了桌子上。
她“咝”了一声,也不顾不上去揉自己的头,而是立时就站了起来,推开门,问道,“怎么了?”
门口站了两个人,俱穿着一身赭红色圆领官服,腰间别着一把有些细长的弯刀。
面对徽媛的提问,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无事。”
就在他们话音落下之后,那惨叫声又一次响起。
这叫没事?
徽媛怀疑的看着他们。
两人神色冷漠,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其中一人开口解释道,“这处离刑房比较近,姑娘若是害怕的话,我去里面说一声。”
那人说完也不等徽媛回答,和身边人说了一句话之后便转身去了刑房的方向。
刑讯逼供对于典狱司这样的地方来说似乎也算是寻常,只是徽媛虽然比起一般的闺中小姐在军中多混了些日子,但也不见得会喜欢听这种声音。
她见那人离开没一会儿之后里面果然没有声音再传出来,便对着留下的人点头致意,说了一句,“多谢,有劳你们了。”
那人侧了身,没有受徽媛的礼,而是低着头拱手对着徽媛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职责所在,不敢担谢,姑娘若是无事,便先回房等着吧。”
他说完还补充了一句,“这是殿下的吩咐。”
徽媛,“……”
人都不在了,还要管自己在不在房间,徽媛顿时觉得这位表哥大约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大麻烦,且十分担忧自己会给他惹麻烦。
徽媛也不想为难下人,对着他微微笑了笑,便十分自觉的回了房间。
这样被吓醒,她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只是就这么十分清醒的干坐着确实十分无趣,徽媛坐了一会儿,内心便又生出了想要告辞的想法。
他们分明看起来似乎相看两生厌,这位表哥趁早让自己回去跟外祖母说清楚不是更好?
这么想着她便站了起来,又一次走到门口,想让外面的人去跟原祚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她保证绝对不会在外祖母面前说他任何坏话。
只是她人刚走到门口,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徽媛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捂住了险些被撞到的鼻子,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来的人正是原祚。
他皱着眉,一脸黑气的看着徽媛,道,“谁叫你出门迎接我的,我自己的地方难道不认识吗?”
“???”
徽媛一脸茫然的看着原祚,心想,我什么时候要出门迎接你了,我分明都不知道你要过来。
原祚看徽媛这表情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只一瞬间,他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你要出去做什么,不能好好待着吗?”
徽媛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但还是小声解释道,“天色将晚,我再不回府怕是外祖母要担心了。”
不知不觉徽媛跟着原祚出来已经有三个时辰了,前两个时辰,徽媛被原祚在京城遛得差点走断一双腿,后一个时辰则大半在现在这个房间里打瞌睡,徽媛自觉这时候请辞绝对合情合理了。
原祚停顿了一下,果然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徽媛心口一松,正要说随便派个人送我回去就行时就听到原祚对着外面吩咐道,“剩下的事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跟在他身后的章龄之笑眯眯的点头,“殿下放心,您先送沈姑娘回去吧。”
原祚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对着徽媛道,“走吧。”
徽媛感觉一口气卡在了胸口,她只能尽量微笑道,“表哥实在不必为我耽误公务。”
原祚没理会这话,径直走在了前面,还回头对着身后不动的徽媛说了一个简短的“走”字。
徽媛只能一脸无言的跟在了原祚的背后。
走了一会儿,她突然听见原祚问道,“你小名叫呦呦?”
呦呦是徽媛的乳名,除了几个亲近的人叫之外,别人一般都不知道,这样突然被一个不过见过几面的人叫出来,徽媛心里有些别扭,但也知道恐怕是早晨外祖母这么叫自己的时候被他听去了,因此她也只能低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岂料她声音还未落下,便听见前面的人仿佛带了几分嗤笑的声音说道,“呦呦鹿鸣,倒是也和你胆小的性子相配。”
“……”
徽媛除了微笑只能微笑,并在心里默默认定了这位表哥经过今日一事之后怕是真的对她已经万分不满了。
她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这一路都没有再说话,而等到了丞相府门口她正要抬头和原祚道谢的时候,便发现比起来时他的脸色似乎更差了。
果然多待片刻都会让这位表哥觉得万分煎熬,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厌烦,但徽媛自觉自己还是个十分善解人意的姑娘,便对原祚说道,“外祖母那里我会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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