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规定不能这样的?”殷旬笑着反问。
“老祖。”要清净寡欲。
殷旬点了点头, “老祖确实这么说,可是天下修士数不胜数,每一个人都修着自己的道。淡泊寡欲, 那是老祖的道,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烟花眨巴着眼, 还是觉得有点不对。
殷旬接着道, “所谓的修道,并不真的是修道,而是非修道的假名。不因我做主而修道, 而因我无为而修道。如果老祖的道和我内心所感不同,那我何必再为了追寻教条而刻意照搬?”
他摇了摇头,“不是我所想的道, 再如何模仿也不会是我的。真正的修道是任道自然运化于身中,就比如今天师兄很想抱抱烟花儿,可是如果强迫压制这种欲望,不但不会变得清净,反而会化成执念,一直梗塞在心中。单纯的压抑,不过是在累积心魔罢了。”
那双凤眼带着笑意地睨过来,“所以,为了不让大师兄产生心魔,让师兄抱抱吧?”
一直听得很专注的烟花没有反应过来,愣怔了一下,乖乖地被抱完之后才回过神来,一字一句地问,“大师兄,你是不是在逗我?”
“没有,怎么会呢。”
“哦。”
等到了很久很久之后,烟花再次回想起来时,才发现殷旬扯的这一段根本就是废话。大师兄根本就无所谓吃不吃这些东西,他笑着地解释一大段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投食少女的癖好罢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哪怕是瞎扯的,烟花此时听起来也是受益匪浅感慨良多。
收拾了火堆和鸡骨头,殷旬站起来看向远处的山脉,若有所思地开口道,“看来也差不多可以去那里了。”
“哪里?”
“太山。”
。……
烟花看了看身边笑得很漂亮的大师兄,又看了看前面酣睡着的庞然大物和它怀里的那颗蛋,忽然觉得有点不妙。
“别害怕,师兄会在天上看着烟花儿的。”
烟花:“……”
倏地她转而意识到,如果大师兄是在天上御剑看着自己的话,也就是说这头怪物是不会飞的?
少女猛地抬头,恍然大悟一般,却被殷旬一句话悠悠地堵了回去,“当然,烟花儿不准御剑。”
烟花定定地看着殷旬,如果她非要御剑呢?
殷旬回以人畜无害的笑容,“如果烟花儿觉得能躲得开师兄的话,试试也没关系。”
换而言之,烟花要是飞上去,会立刻被殷旬拍下来。
少女沉默,收回了这个她原本觉得不错的想法。
这四周寸草不生,唯有些许桢木树和乱石。入目之间,一片荒芜。
这是太山之上。而两人面前这头巨大的异兽外形似牛却有蛇尾,头部偏白,只有中间长着一只眼睛。
烟花没见过这种兽类,可她却在书上闻过它的大名——凶兽蜚。
据记载,凡它所到之处河水干涸,草木即枯,不仅如此,甚至会发生极大的灾难,令人闻风变色,以至于被称为上古灾难之神。
烟花一眨不眨地盯着它怀里的那颗蛋,白色的蛋足有她的头大小。
这是它的孩子吗……
不管是不是,师兄让她抱起蛋就跑。
看了看蜚那四条肌肉虬扎的腿和那小山似的身躯,她下意识地了紧刀柄。
殷旬按住少女紧握的手,“不许进攻。”
烟花微愣,意思是只准跑吗?
“嗯,只准跑。”大师兄弯眸,“现在的烟花儿可打不过这个大块头。”
“好了,去吧。要坚持住半个时辰。”
“是。”
烟花将长刀收回,谨慎地踏出了一步。
没醒。
她思忖片刻后,取出了张匿迹符贴在自己身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朝酣睡着的蜚走去。
殷旬站在一边看着,对她的做法并未阻止。
近距离看,面前的蜚兽更加庞大了。若是吵醒这样可怖的凶兽,结果可想而知。
烟花屏气,几乎是全身僵硬地摸向那颗蛋。
忽然那牛蹄一掀,直冲烟花门面而来!
少女猛地翻身,与半空强行翻转了大半圈之后轻巧落地,如春燕一般灵巧的动作让她险险的避开了那蜚兽的蹄子。
落地定神,她才看见蜚兽并未醒来,不过是梦中的换姿罢了。
长舒一口气后,烟花发现那颗蛋被暴露出来了一半,比起之前的一小个尖尖要方便拿多了。
她猫着腰上前,再次将手伸向了那颗蛋。
眼睛紧紧地盯着蜚兽的一举一动,炽热的鼻息洒在手臂上居然传来了点点灼烧的痛感。
烟花微不可查地皱眉,双手抱住白蛋后猛地用力拔起,随后紧紧地抱在怀中,悄悄地向后退去。
一步,没醒;两步,没醒,三步……
突然后方有一点白光飞来,烟花暗道不好,果然见那白光准确地击中了蜚兽的头部,感到疼痛的巨兽猛然睁眼清醒了过来。
铜陵一般的眼睛在一瞬间和烟花对视,两方僵了短短一瞬后,一人一兽皆是僵住。
跑!
少女旋即转身,足尖点地立即飘出数丈。
吼——!
被激怒的上古神兽仰头长嘶,声音如雷,震得整座太山之上的鸟雀扑棱飞起。
那恐怖的灾难之神彻底醒来,四蹄震地,将脚下的山地碰得几欲碎裂。
烟花抱着蛋经过殷旬的时候,他并未御剑飞空,反而笑眯眯的在自己身边跟着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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