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年轻女子分成两排坐在舞台中央,每个人的膝盖上放了一把琵琶,每个女子都是手抱琵琶,浅浅吟低唱。这些年轻女子,看着不过十七八岁,每一个都是身段妖娆窈窕,穿着浅粉的襦裙,束着缎面绣花的宽腰带,宽阔的袖口随着每一次弹拨而轻轻挥动。
柳眉弯弯,眼眸垂垂,红唇轻起,呢喃着唱着一曲小令。小令曲风婉转柔美,却不媚俗,婉约之中带着一股清灵。
美人,好曲,妙词。
一曲曲罢,众女子退下台下。
很快,音乐声又重新响起来了。这回不是琵琶声,而是悠扬的琴声。乔玉妙朝环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这丝竹声来源何处,不过她很快就又被台上的表演吸引住了。
一个妙龄女子穿着娟纱金丝的绣花长裙,出现在台上。乔玉妙知道,这应该就是这场诗酒会的主角米行首米殷殷了。
米殷殷双手做成兰花,手一旋,身子一转,便舞了起来。舞姿高雅如月下嫦娥,轻灵如林中仙子,一举一动,皆显出她体态的娇美妖娆。
乔玉妙看得目不转睛,心中赞叹,单看这舞蹈,已经堪称一绝了,单就这舞技,米殷殷已经堪称大家了。
一曲结束,米殷殷婷婷立在舞台中央。
乔玉妙朝她看去,只见她臻首娥眉,杏脸桃腮,细长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杏仁美人目,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
乔玉妙心中已然明白为什么米殷殷能如此受世人追捧,高超的舞技,绝色的容颜,还懂诗词书画,再加上长袖善舞的为人出事,那么她不红,还有谁能红?
米殷殷双手摆在腰间,微微弯腰,行了福礼,道了万福,谢了台下诸位捧场,又说这诗酒会是品酒,品菜,吟诗品画。
行完礼,说完话,米殷殷便退出舞台,坐到了舞台边的一张小桌上。小桌上放了一盏酒和几叠小菜。当然,在这种场合下,米殷殷是肯定不能真的喝酒吃菜的,她面前的这些酒菜,不过是用来在吟风弄月时,应个景的。
歌舞结束了,现在就是吟风弄月、品诗品酒的环节了。这底下坐得都是一些富贵人家的子弟,肚子里多少有些墨水,就算没什么才华,也准备了几首酸诗的。当然,也有一些是真的有些才华的,能真的说出一些道道的。
乔玉妙只听得这些人,你念一阙词,我评价评价;你做一首诗,我来道个好;你起个上句,我来接个下句。还有行酒令,就是规定诗词里,需得包含什么词,须得应个什么景什么的,这便有些考验功底了。
乔玉妙作为一个现代人,倒也是背过不少诗词,肚子里也是有不少惊世好词的,但是那是别人写的。她,又怎么可能比得过这些从启蒙就开始学习对仗平仄的古人呢?别说让她写,就算是听别人讲,乔玉妙也是听的云里雾里,迷迷糊糊。
听了一会儿,乔玉妙便觉得无趣枯燥了。
她扭过头,见齐言彻手里握着茶杯,放在唇边,轻啜着茶水,似乎也不是很感兴趣,就小声对齐言彻:“国公爷,这诗酒会能不能提前退场的?”
齐言彻抬眸,凤眸露出笑意:“有何不可?”
乔玉妙笑眯眯:“那我们退场吧。”
“不喜欢?”齐言彻反问。
“唱歌跳舞,倒是喜欢看的,不过品诗品词什么的么,肚子里墨水不足,却是品不出什么味道来的?”乔玉妙说道。
齐言彻道:“我也觉得有些酸腐。一会儿还会放烟花,不如怎么去看烟花?”
“烟花?”乔玉妙一喜,“那我们快去吧。”
“好。”
齐言彻和乔玉妙两人便下了楼,刚刚走下了楼梯,乔玉妙听到在一个熟悉的声音。
“米行首,在下宣平侯府乔玉琏,家中珍藏了一副名画。乔某得知米行首要到醉宵楼举办诗酒会,便特意拿来,让大家都来品评品评。”
乔玉妙朝那说话之人看了过去,心中不由一笑。嘿嘿,这可不就她这具身体的堂兄,宣平侯府的嫡长孙,乔渊的独子,乔玉琏吗?
这乔玉琏长得浓眉大眼,唇红齿白,就是有些胖,不过二十几的年纪,肚子已经微微突起,一身宝蓝色的五蝠暗纹锦袍,腰间一块白玉压在隆起的肚子一侧,手里拿了一幅卷轴。
“原来是乔大少爷,不知道是拿来什么画,让大家品评的。”米殷殷浅浅笑着,笑容亲和,却不殷勤,给人不卑不亢之感。
乔玉琏一甩袖子,向那米殷殷微微一笑,冲着整个大堂朗声喊道:“陆道子的《松山积翠图》。”
“哦?”听到乔玉琏的话,米殷殷美目便是一亮,话语也带上了欣喜,“果真是陆道子的真迹吗?”
美人美目盼兮,眼波流转,眉眼带着欣喜的笑意,又是红唇微启,唇角微翘,当真人间绝色,把乔玉琏看得是酥了半边儿的身子。
乔玉琏一震精神,连忙把手中的卷轴放到了胸前,又小心翼翼的拉开卷轴,将画展现在米殷殷和堂中众人的面前。
画一展出,大堂中那些达官显贵,富家子弟的目光就集中在这副画中。
很快,堂中众人就发出了不少啧啧的称赞声。
“好画,好画,陆道子的画以清逸空灵而著称,被称为画仙,他的画风自成一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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