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乔玉妙对窦妈妈有不少的了解,窦妈妈为人十分勤快,手里不是提溜着一根竹扫帚,就是拿着一块抹布。整个竹云院只有一个粗使婆子,但是竹云院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
乔玉妙二话不说,选定了窦妈妈。
交了钱,拿了卖身契,乔玉妙就带着窦妈妈和阿珠往秀仪巷走。
在回去的路上,乔玉妙看了看窦妈妈,忍不住问道:“窦妈妈,你原来是齐国公府的妈妈,怎么从齐国公府出来了?”
“回二太太,哦,回小姐,自从小姐走后,老太太便开始清理竹云院了,她命下人们把竹云院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跟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而且还把竹云院的下人们,全都打发干净了。”窦妈妈回答道。
乔玉妙点点头,心道,她自请下堂又自证清白的事情,已然传开了,世人对她是褒贬不一,各有评说。这且不去说它,齐国公府,尤其是齐家二爷,也是闹了个大大的没脸,后院混乱,正妻明明是清白的,却宁愿先下堂,再证明清白。
齐老太太本来就不喜欢她,这回一定更厌恶她了。
把竹云院收拾干净,就像没人来住过一样,眼不见为净。这事儿做的倒是挺符合齐老太太风格的。
之前,齐老太太就是把原主这个不讨她喜的媳妇儿,远远的打发到了竹云院,眼不见为净嘛。
“绿罗,是我的陪嫁丫环,所以跟着我走了。你们三个也都被卖出府了吗?”乔玉妙问道。
窦妈妈说道:“红裳那丫头,做错了事,把赃物放到了竹云院的厢房里,所以她被打了二十板子。二十板子打的是血肉模糊,皮开肉绽。打完板子,伤都没给治,直接就发卖出去了。”
窦妈妈接着说道:“游妈妈本来是同我一起要被发卖的。不过她人头熟,通了路子,找人到老太太那里说了好话,所以就被留下了。不过,本来游妈妈路子那么多,很有希望升个管事妈妈的,现在,因为她在竹云院当过差,所以升管事妈妈是没可能了。”
“对了,董姨娘和柳姨娘呢?”乔玉妙好奇的问道。
“柳姨娘和吕妈妈,在小姐离开的当天就被发卖了。董姨娘,她,”窦妈妈摇摇头,说道,“在祠堂里跪了两天两夜,据说女人家的身子算是毁了,还指不定落下什么病根来。”
乔玉妙心中微微一叹,柳解语也好,董雪雁也好,红裳丫环也好,各有各的可恨,也各有各的可怜。
“小姐,”窦妈妈说道,“你走了以后,府里的主子们也变了不少。”
“怎么变了?”乔玉妙好奇的问道。
窦妈妈稍稍想了想,说道:“老太太的脾气是越发不好了,我被发卖之前,她命人打了两个丫环的板子,有一个差点被打死了。
二爷也不一样了,以前,二爷总是风度翩翩的模样,现在……有一次我偶然在院子里看到了二爷,他下巴那里有不少胡子茬,发髻也没有抓紧,看着有些颓废,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到的。”
乔玉妙在心里暗自摇头,正妻和两个小妾同时出了状况,大约对这个水仙花一般自以为是的渣男打击很大。
“恩,知道了。”乔玉妙道。
乔玉妙想了想,又看向窦妈妈,她突然发现这个老实肯干的窦妈妈,能这样把府中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观察清楚,一件一件条理清晰的告诉她,一定也是个伶俐能干的人。
略思索了一下,乔玉妙说道:“窦妈妈,我现在住在两进小院里,可比不得齐国公府。”
窦妈妈连忙说道:“小姐说哪里的话,说句不敬的话,我们做下人的,不就是看跟了哪个主子吗?小姐您,别说对绿罗,就是对红裳、游妈妈和我,也是极为和蔼的。小姐对下人们真心好,我在竹云院呆了那么久,心里头哪能没有数?”
窦妈妈接着说道:“红裳那丫头糊涂,也是可惜。我心里却是明白,小姐,能跟了您,那是老婆子的福气。”
一路说着,乔玉妙就带着窦妈妈和阿珠回了秀仪巷。
窦妈妈和阿珠因为是新来的,乔玉妙便让她们认了认主子,舒清和乔玉珩。
两进小院里,住的人更多了。乔玉妙庆幸,当时买了这套比较宽敞的两进院落。
乔玉妙,舒清,乔玉珩,一人住一间正屋,窦妈妈和阿珠各住了一间耳房,绿罗住在东厢房,西厢房还空着。
——
东方拂晓,又是一日。
今天就是大长公主举办诗书会的日子了。
乔玉妙一路走到大长公主府。
大长公主府的在京城的中央,离皇宫很近。
在这样一个黄金地段,大长公主府门口却有着一块极大的空地,空地上竖着三、四十个刻花大理石的拴马桩。
这些拴马桩,每一个之间都隔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它们的真正作用并不是用来栓单匹的马匹的,而是用栓拉马车的马匹的。
这空地是停马车用的停车场。
乔玉妙走到大长公主府的时候,空地上已经停了大大小小十几辆马车,这些一辆赛一辆的精致。
乔玉妙走到边门,给守门下人递了帖子,便有婆子把她带了进去。
她被带到大长公主府的一片红梅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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