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正互有心意的是堂屋里的那两人。
只是……如果是齐国公……
舒清眼里忧色更重,齐国公那样一个人物,好自然是极好的,可那是乔玉妙的前大伯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伯子,那是功震于天下、天下人皆知的齐国公。他的正妻之位,多少人盯着看着。
她的女儿是被齐国公的弟弟休了的妇人,若是妙妙嫁给了齐国公,重新进了齐国公府……那么一个女人先后做了兄弟二人的妻子……先是自请下堂,让弟弟休了自己,再转身嫁给了哥哥,成了齐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妙妙日后在齐国公府该如何自处,如何在贵妇们之间交际,如何面对世人?只怕这辈子都要活在世人的唾沫星子里了。
她的女儿是个有主意的,她是管不了,也帮不了。
她敛下眸光,在心中长叹,浓浓忧愁却是一直萦绕在心间。
乔玉妙帮齐言彻抹好了药,说道:“药涂好了,你快把衣服穿好,免得着凉了?”
“恩,”齐言彻应了一声,睁了眼,朝乔玉妙看去。
只见她正低着头,把药罐的盖上合上,桃花眼敛着,双颊生晕,如天边的晚霞,映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妖娆,不可方物,心头的火也又往外串了一些:“谢谢。”
“说什么谢啊?”乔玉妙道,“真要谢也是我谢你才对,你帮我挡了那热水,要不然的话,……”
“你没事就好。”齐言彻拿起盖在身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乔玉妙别开眼,不敢看他。
余光扫到他已经穿好衣服,收拾妥当了,乔玉妙才转回头,拿起桌子上已经盖好盖子的药罐递给了齐言彻:“国公爷,这是蔡神医给你的药。”
齐言彻低下头看了看药罐,说道:“放你这儿吧,我倒你这里来上药。”
“国公爷?”乔玉妙抬眸。
“不是说要谢我吗?”齐言彻说道,“又不谢了?”
他不伸手,他就不接。
乔玉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
随后,乔玉妙又去审问了那个要泼她热水的女子。
这泼水的女子带着一腔怒意过来找乔玉妙寻仇,但是真的泼了以后,却又开始怕了,在乔玉妙的审问下,一五一十,仔仔细细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了。
这名女子姓佟名翠娘,今年十七。
佟翠娘的父亲和林恩誉的父亲早年在一起读过书,是同窗好友,两人的妻子同时有了身孕,于是,两人便定下了一个指腹为婚的口头约定。
不过佟翠娘的父亲和林恩誉的父亲都不是读书的料,两人得了秀才的功名之后,这举人是无论如何也考不上了。所以,两人都没有继续读书考功名。
佟翠娘的父亲留在镇上继承了家里的生意,而林恩誉的父亲则去了乡间做个私塾先生,各奔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林恩誉的父亲和佟翠娘的父亲,还互有往来,但后来也渐渐淡了,最后也没有什么往来了。
林恩誉出生以后,他的父亲偶然间跟他提过指腹为婚的事情,但是因为林恩誉当时年岁尚小,林恩誉也好,他的父母也好,都没有在意。后来,林恩誉一心读书考科举,一家人都对这指腹为婚的事情没有在意。
直到林恩誉清明节回家,跟他父母提起此事。
林恩誉的父母大约觉得这指腹为婚不过是十几年前的口头约定而已。如今过了那么久,对方说不定已经忘了,就算没有忘记,也肯定已经不在意了。
只是指腹为婚的口头约定毕竟存在过,若是要取消,总是要跟对方说一声,所以林恩誉的父亲就备了好礼,去镇上找他的老同学,也就是佟翠娘的父亲。
佟翠娘的父亲果然对这十几年前指腹为婚的事请也不以为意。
这指腹为婚毕竟是他们年青时一时热血定下的,十几年过去了,两人都已是不惑之年,很多事情都看开了,而且两人的关系也淡了,取消了也就取消了。
没有提过亲、没有合过八字,本来就不算定亲,现在也不算退亲,打声招呼也就是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晚佟翠娘的父亲留了林恩誉父亲吃晚饭。
两个老同学多年不见,一喝酒,话就慢慢多起来了,两人先是回忆年轻时发生的各种趣事,然后,讲了分别后各自的生活,最后说道现在的近况和各自的儿女。
林恩誉父亲就告诉佟翠娘父亲,自己的儿子林恩誉在京城认识了一位姓乔的姑娘,人家姑娘的母亲已经允了亲事,就等他们家去提亲了。
酒一喝,话就多,连乔家姑娘住在京城秀仪巷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一说不要紧,却是让听墙角的佟翠娘听了个正着。
对于这庄指腹为婚,佟翠娘的父亲不在意,佟翠娘却是很在意的。
佟翠娘的父母也在她小时候偶然提起过指腹为婚的事情,古代女子早熟,婚事对女子又特别重要,她对自己的婚事又特别敏感,所以佟翠娘听了一句,就记在了心里。
渐渐长大之后,姑娘家对自己的婚事越发在意,多方打听,她对林恩誉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他一表人才,知道他才识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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