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差不多。”乔玉妙道。
“那还是这样吧,”齐言彻道,“你再去制一条。”
乔玉妙拗不过他,又想着他牢中虽然条件不错,但是他毕竟从高高在上的国公爷,成了阶下囚,心里一软,就不跟他再纠缠这个问题。
胡乱点了下头,算是应下了。
看着他拎起被子,小心翼翼的铺在架子床上,她的脸莫名的发烫。
齐言彻走回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咳,”乔玉妙轻咳一声说道:“国公爷,你今天突然被抓了下狱,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是有人说你对皇上不敬来着。”
齐言彻见她这么惊慌失措的来了,心里又惊又喜,想多看看她这副为自己担忧的模样,却又着实不忍心让她再担忧一刻,便立刻说道:“这些自然是莫须有的事情。”
乔玉妙却是道:“三人成虎,如果说的人多了,别人就会信以为真,是不是皇上误会你了?”
齐言彻摇头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皇上心里明镜儿似地,又岂会不知?不过身为一国之君,他也有很多无奈之处。”
“国公爷,你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乔玉妙道。
“本来我在边关,和京城里的世家官员,相安无事,”齐言彻说道,“如今我回了京,皇上对我又十分倚重。其实,从我刚回来没多久,就有弹劾我的折子了。弹劾的理由千奇百怪,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不过就是想让皇上和我生出嫌隙,让皇上不要如此信任我。”
“那……”乔玉妙抬眸。
“那些弹劾的折子都被皇上压下去了,”齐言彻道,“但是弹劾的折子总是不断,而且总是压着臣子的折子也是说不过去。”
齐言彻接着说道:“这一次更甚,有十几个文臣联名弹劾我。皇上也是难做。”
“皇上因为压力,所以才把你关起来的吗?”乔玉妙道。
“恩。”齐言彻点了点。
烛火摇红,橙红色的暖光照到了眼前佳人的脸上,让细腻洁白的肌肤也透出暖色。潋滟的桃花眼里透着关切的神色,眼眸中,映出摇曳的烛火。
这关切的眼神,加上眼里映着的烛火,一同照进了齐言彻的心里。
在这微寒的春夜,冰冷的牢房,让他的心仿佛被一层温暖的棉被捂着,暖暖的。
齐言彻的眉眼又放柔了几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告诉了乔玉妙。
原来,昨天夜里他就被大景朝的皇帝连夜唤进了宫中,皇帝告诉了齐言彻有十几个文官写了奏折,要弹劾他。
将齐言彻关入牢中,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齐言彻向皇帝进言,对于文官弹劾自己这件事情,用堵不如用疏。
一直这么压着,越是压越是会反弹。齐言彻面临的局面会越来越糟,皇帝面对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与其这样,不如想一个法子,解决这件事情。
所以,今天早朝的时候,皇帝下了令,命人将齐言彻抓了起来,关进了宗人府,等待审问定罪和判刑,也算是批了文官们弹劾的奏折,也应了他们的要求。
乔玉妙闻言便仔细思考起来,少时,她说道:“国公爷,我还是有些疑惑的,你现下只是关入牢中侯审罢了,但是还没有定罪定刑,你这牢狱之灾倒底会坐多久?你会被定什么罪,定什么刑?”
齐言彻说道:“我会被夺了爵位,日后就不再是齐国公了,相应家产也会充入国库。”
“什么?抄家夺爵?”乔玉妙低呼一声,“这么严重!”
“没有那么严重,”齐言彻说道,“而且这只是表像罢了。”
乔玉妙抬了抬眉眼:“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门道?”
齐言彻说道:“我被夺了爵,日后齐国公的爵位会落到我二弟头上,不过这爵位不是世袭罔替的,却是递减的。”
乔玉妙知道大景朝的爵位有两种,一种是世袭罔替的,像齐国公和宣平侯都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当年齐言衡和乔玉妙联姻时,所谓门当户对,说的就是两家都是世袭罔替的公侯门第。
另一种则是递减的,第一代是公,第二代就是侯,第三代就是伯,按照公侯伯子男的顺序依次递减。这种爵位是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门第就会比世袭罔替的差了很多。
这么说来,齐言彻会被夺去爵位,而齐言衡却会莫名起妙的成了齐国公,不过不是世袭罔替的,而是递减的。
齐言彻接着说道:“再此之前,我和二弟会提前分家,然后他会分得属于嫡次子的家产,成了齐国公。而我……”
齐言彻顿了一顿说道:“属于嫡长子的家产会被充入国库,而我也会被夺去爵位,不再是齐国公。”
乔玉妙点点头表示明白,齐言彻和齐言衡会提前分家,齐言衡分得了属于嫡次子的财物,然后得到一个会递减的爵位。
齐言彻分得属于嫡长子的家产,然后悉数没入国库,而他也失去了爵位。
“听着还是觉得挺严重的,”乔玉妙摇摇头说道,“国公爷,你方才说这只是表象又是什么意思?”
齐言彻淡淡一笑:“我从边疆回来,是立了大功的,这份大功,论理是可以加官进爵的。不过我已经是齐国公了,再往上就是王爵了。我不姓景,不是皇家的人,我朝向来没有异性王,我这爵位已经到顶,再没有爵位可以进了。我刚回京的时候,皇上曾经问我,想要什么封赏,我也没有想要的封赏,所以一直没有回答。现在,倒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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