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蓉呵呵一笑,转向阮明秀,她在阮明秀的手背上一排,说道:“接下来,就该我们明秀了。”
阮明秀一滞,忸怩的笑了笑,心中却是想着几日后就要跟卢乾志见面的事情。
——
午后,齐言衡给齐季氏请安,远远的,他就听到从院子发出女子痛苦的喊叫声。
齐言衡蹙了下眉,走进院子,看到一个丫环被人背朝上的压在地上,旁边,一个粗使婆子拿着一块粗木板子,板子直往那丫环的屁股上打,发出“啪啪”的闷响。
“咳咳,怎么回事?”齐言衡咳嗽两声,找了旁边一个丫环问道。
这丫环显然是被吓到了,听到齐言衡突然发问,怯生生的回答:“是,是,那丫环做错了事,老太太正在罚她。”
齐言衡看了看那皮开肉绽的丫环,问道:“做错了事?做错了什么事?”
“是,说是,走路的声音太响,吵到了老太太休息。”丫环说道。
“为了这个?”齐言衡疑惑道。
丫环点点头。
“先别打了,”齐言衡喊住了那打板子的粗使婆子,“先停下,我去里头看看。”
粗使婆子见齐言衡发了话,连忙停了手:“是。”
齐言衡眉心又蹙了蹙,伸手甩了甩袍子的下摆,进了屋子。
“娘,”齐言衡说道,“咳咳。”
“是言衡啊,你来了啊,”齐季氏说道,“你还生着病,就不要来请安了,自己在屋子多歇歇就是了。”
齐言衡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娘,我刚刚进院子,看到有个丫环在挨打,那不懂事的丫环,惹娘心烦了?”
“我是心烦,心烦得厉害,不过不是因为那丫环,”齐季氏叹了口气,“那丫环只是正巧撞上罢了,唉,算了,让外头别打了。”
“怎么了娘?是出了什么事?”齐言衡问道。
“之前给你大哥说亲事,他怎么也不愿意,如今他终于要定亲了。”齐季氏说道。
“哦,大哥要定亲了,娘心烦什么?”齐言衡说道。
“你可知道,他是向谁提亲的?”齐季氏说道。
“娘也知道,最近几天我身子不好,这几天也没有出去,消息也不灵通,”齐言衡说道,“大哥是向谁提亲?”
“还能是谁?”齐季氏呼出一口,挥了一下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乔玉妙。”
齐季氏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便如同堵住了心窍,压住了心脏,一口气几乎顺不上来。
那乔玉妙一定是她的克星,自从乔玉妙进了门,她就跟自己儿子产生了嫌隙,那乔玉妙还了自请下堂一出,让他的儿子丢了个大脸。如今,她竟然和自己的继子,堂堂镇国公定亲。
如今,坊间议论纷纷。乔玉妙自请下堂一事,也旧事重提。自己的儿子齐言衡又受到牵连,重新被人提起,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这齐言彻也是,京城那么多温柔贤淑的世家女子不选,偏偏要选一个二婚的,选个二婚的也就罢了,还要选自己以前的弟媳妇。
这是打她儿子的脸,也是打她的脸。
齐言衡闻言,顿时一滞,脸震惊:“娘,您莫不是弄错了吧?”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弄错?”齐季氏说道。
“咳,咳,咳。”齐言衡突然咳嗽起来了。
“言衡,你喝口水。”齐季氏连忙给齐言衡递了一杯水过去。
齐言衡接了水杯,却是没有拿稳。
杯子翻了,几案上一滩水,滴滴答答的流到地面上。
当天夜里齐言衡的病就加重了,发起了高烧。
烧得很烫,他的意识也有些模糊。
朦胧中,他的脑中闪过一幅又一幅的画面:
初一、十五,他去了竹云院,她妖娆娇美的背影,让他几乎把持不住。
一会儿,那画面又变成,她被休那天,自请下堂时,那神采奕奕,自信沉稳的模样。
之后,那画面又变成,乔玉姝在宣平侯府湖心亭中,恨声道“不过就是去做一个填房罢了。”
再后来,又变成,他的发妻和自己的大哥,相依相偎,互诉衷肠。
迷迷糊糊的烧了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清晨,他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齐季氏端了一碗药给齐言衡:“言衡,快把药吃了吧。现在天气也暖和了,怎么就一下子就病得厉害了?言衡,好好养病,唉,这婚期也近了,莫不要影响你大婚。”
齐言衡默了一默,过了一会儿,低声应了一句:“恩,知道了。”
接过碗,将浓黑的药汁一饮而尽,嘴里全是苦涩。
——
国子监中,卢乾志冲到林恩誉的校舍之中,冲着林恩誉喊道:“恩誉,你要不要命了。你要读书,要考功名,也得要留得命在才是。前天夜里,没睡觉是吧?你昨儿夜里,也看了一晚上的功课,怎么,今儿夜里,你又准备看一个晚上?明儿夜里,也打算通宵达旦吗?”
林恩誉不理卢乾志,继续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字。
“你!”卢乾志一把夺过林恩誉手里的狼豪说道:“恩誉,你这样不行,会熬坏身子的。之前,你跟我们说过什么?读书功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是积年累月的积累,不靠一日两日的熬夜,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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