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誉自然明白田禄没有说完的话,莫要因为不能留京,心中不满,心情失落,所以不尽心做事。
他微微一笑,说道:“田侍郎放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恩誉自是懂得。为官一方,我也明白肩上的担子。殿试的事情,是我顺应本心而为,我并没有任何悔意,自然也不会因为不能留京,而有所懈怠。”
田禄点了点,目光中露出欣赏之意:“恩誉,很多人寒窗苦读几十年,就是为了可以考出个进士,好到地方上当个父母官。
然而,你本是状元之才,本可以留在京里,谋求更好的前程,现在却只能外放到县城去当个知县,对于你而言,在刚刚进入仕途的伊始,你就收了挫。”
田禄接着说道:“虽然不能留京,但是你也莫要灰心,如今的朝堂是史上难得的清明之治,皇上也是明君。你在阳山上做出的政绩,皇上自然是看得到的。恩誉,你的仕途还很长。”
林恩誉说道:“多谢田侍郎。我读书读了很久,现在能去县里历练一番也是好的,多知道一些普通百姓的事情,受一些挫,也是好的。田侍郎方才也说,仕途很长。”
“恩。好,”田禄说道,“我等你回京。”
“恩誉。”卢乾志走到林恩誉旁边,一手搭在他肩膀,另一只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敲了一拳:“在国子监的时候,曾经日日相伴苦读,如今分别在即,再相见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真是让人心里难受得紧。”
“乾志。”林恩誉温和的说道,“你在京城为官,自己保重。”
卢乾志用力垂了下林恩誉的肩膀:“你也保重。”
“好。”林恩誉点头道。
卢乾志又用力在肩膀上砸了一个拳头:“时常书信来往。”
“好。”林恩誉点头。 卢乾志又用力在林恩誉肩头一砸,说道:“我的提亲信梁侯已经应下了。等大婚的时候,你须得从阳山县赶过来喝喜酒。不要说路途遥远,公务繁忙。路途再远,公务再忙,也得来喝我的喜酒。”
“一定捧场。”林恩誉点头。
卢乾志眼圈有些微微的泛红:“一言为定。”
“决不食言。”林恩誉也伸手在卢乾志肩膀上拍了一下。 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哟,原来探花郎好事将近啊。金榜提名,洞房花烛,人生三大乐事,探花郎一下子就占了两个了。”
“恭喜卢探花。”
“恭喜啊,卢公子。”
“恭喜,恭喜。”
卢乾志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林恩誉,向众人做了个揖:“多谢诸位,多谢诸位。”
经过那么一打岔,送别林恩誉的悲伤气氛,突然缓解了不少,众人都嘻嘻哈哈的说着卢乾志好事将近。
过了一会儿,有人站到林恩誉面前,长身一揖:“多谢林公子在金銮殿上提及在下,让在下及时洗脱冤情。”
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恩誉在殿试时提及的,双手手筋皆断,无法握笔的佟白博。
由佟白博起了头,十几个人都向林恩誉长身作揖:“多谢林公子。”
这些人都是结党营私一案,受了冤被关到刑部大牢里的官员文人。他们被放出来之后,知道林恩誉押上自己锦绣前程,在殿试时,向皇上当面提出佟白博的事情,为了结党营私一案的结案,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他们知道林恩誉却是因此错失状元之位,直接落到了进士最后一名,也因此无法留京为官,而是要去北方阳山县任职,心中都感念林恩誉的恩情。
对他们这些当事人来说,若是不能洗脱冤屈,那么他们的仕途将会结束,甚至身家性命都会受到威胁。
所以今日,这些被结党营私一案牵扯到文人官员,知道林恩誉要离京,都到北城门外来给他送行。
林恩誉见这么多人都给他行大礼,连忙也对着众人长身作揖:“诸位不必行礼,快起来,快起来。”
来送林恩誉的,还有国子监的诸多学生,出了卢乾志以外,还有**,**,等平日里和林恩誉交好的学生,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学生。
林恩誉同众人做了别:“多谢诸位相送,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诸位都回去吧。”“林公子走好。”
“林公子,多保重。”
“恩誉,上马车吧。”
林恩誉点了点头,正要转上,走向马车,突然听到一声唤:“林大哥。”
他寻声而望,只见一路小跑着过来的乔玉珩,便唤道:“玉珩。”
乔玉珩小跑,来到林恩誉跟前,仰头看着林恩誉:“林大哥,我是来给你送行的。”
林恩誉温和笑道:“玉珩,近日身子如何?功课如何?”
乔玉珩说道:“身子已经越来越好了,功课也每日都在看。”
“玉珩,你等等,”林恩誉说着,走到马车边。他上了马车,很快,他又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本册子。
“玉珩,这本册子,你拿着,是平日里我的一些心得,对你也许有用。”林恩誉说道。
乔玉珩接过这册子,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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