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微微一福,也算是对前任的亲婆婆和现任的继婆婆周全了礼数,但是对于齐季氏她实在没有什么话好说,也懒得多说话。这么行了个礼之后,她便继续往前走。
齐言彻以半步的距离跟在乔玉妙和景丹悦身后,自然也看到了站在路边给公主仪仗让道的齐季氏一行人,也看到了乔玉妙给齐季氏行了福礼。
他和齐言衡虽然已经分了家,但是齐季氏毕竟是他的继母,所以齐言彻便转过身,对着齐季氏作了一个揖:“母亲。”
“言、言彻。”齐季氏磕巴了一下,应道。
“我有公务在身,便不和母亲多做寒暄了。”
齐言彻说罢,便收了礼,转身继续向前,快步走了几步,跟上了乔玉妙和景丹悦。
齐季氏呆呆的看着齐言彻和乔玉妙双双离去的背影,只觉眼也疼,心也堵,胸口塞得厉害,一口气不上不下,卡在喉咙口。
干枯的布满了褶子的老手,抓着卢妈妈的手背,越抓越紧,卢妈妈手背上的红印也变成了几道血印子。
——
祈福结束以后,齐言彻派了一队人马把乔玉妙送回了镇国公府,他则护送景丹悦回了皇宫。
把景丹悦送到皇宫之后,齐言彻正想离开,却被卢得富喊住了。
“镇国公啊,镇国公留步,皇上派咱家过来唤您,皇上传您去御书房面圣。”卢得富说道。
“好,多谢卢公公通传。”齐言彻说道。
“镇国公客气。”卢得富点了下头,把齐言彻带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已经站了好几个朝臣,他们正和皇上景宏讨论北方大旱的事情。
齐言彻进了御书房,行了礼,便在一旁听着,等皇上问他话的时候,他再站出来回来。
景宏翻着手中的邸报:“这北方的流民越来越多了。”
户部侍郎田禄欠身答道:“回皇上,因为今年旱灾严重,有些村子,整个村落颗粒无收,庄户无以为生,只好往南走。北边有些村落……”
户部侍郎田禄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十室九空。”
景宏轻叹了一口气,肩膀因为疲惫和无奈而松垮了下来。
他继续翻着邸报,突然手一顿:“看这邸报上的消息,赣州府的阳山县,出来的流民比旁的县要少上一些,莫非这阳山的灾情要比得县要好上一些?”
田禄微微抬了抬,又恭敬的欠了身:“回皇上,这阳山县所受的灾和别的县是一样的。”
景宏放下手中的邸报,抬头问道:“哦?那这阳山县……”
田禄答道:“皇上,大约是因为这阳山县,刚刚上任的知县,治理一县之地,颇有些手段……”
“阳山上刚刚上任的知县?”景宏抬了眸,“这刚刚上任的知县是谁?”
田禄拱手一礼:“是本届殿试进士末位,林恩誉。”
景宏手一顿:“原来是他。”
齐言彻闻言几不可见的抬了抬眉心。
而景宏在一愣之后,唇边渐渐浮起了一丝久违的笑意,若隐若现。
“田禄,让林恩誉写一份折子上来,说说他是如何在大灾之年,治理这一县之地。”景宏说道。
“是,皇上。”田禄应道。
景宏沉吟了一下:“朕先看看他的折子再说……”
话说到一半,景宏又道:“等他写好折子,再送到京里,需费上不少时日。田禄啊,你替朕拟一道旨意,把这林恩誉升为赣州府的同知,让他给赣州的知州做个帮手。”
“是,皇上。”田禄低头应道。
——
后宫花园中。
“丹悦,今儿出宫安抚流民,可有乱跑?”凌素馨眉眼带着笑意,看着景丹悦。
景丹悦挽起凌素馨的胳膊,说道:“娘,我可没有乱跑,乖巧得很。我把那套说辞背得滚瓜烂熟的,站在那高台上,说的一字不拉。”
凌素馨拍了一下景丹悦的手,说道:“我们丹悦如今长大了,会为你父皇分忧了。”
母女二人在花园里手挽手说着话,却没注意到几步之外的回廊转角处,曾莞婷带着一名宫女默默地站着,注视着她们。
“娘,我今儿下午,还去了津园禅寺,给那些流民祈福。”景丹悦说道。
“恩,我已经知道喽。”凌素馨说道。
“我还先去来了万卷书图书馆来着,邀了乔姐姐一起去的津园禅寺,”景丹悦说道,“娘,我想唤乔姐姐到宫里来玩,娘,你说好吗?”
“好,镇国公夫人是一品的世家命妇,行走宫中自然是不成问题的,”凌素馨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唤镇国夫人进宫?”
“恩,”景丹悦歪着脑袋说道,“娘,我想明天一早就唤乔姐姐到宫里来玩可好?”
凌素馨摇了摇头:“明天一早就唤镇国公夫人立刻进宫,有些不妥,不如,明天派人去镇国公府通传,让镇国公夫人后日进宫,这样更为妥当。”
“恩,还是娘想得周到,不过就是晚了一日罢了,后日就后日。”景丹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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