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没有什么打算吗?”雁儿问道。
钟若初幽幽叹了一口气:“我能有什么打算?”
雁儿嘟嘟嘴:“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胆儿小,去问上一问,又不会掉块肉。”
钟若初朝雁儿瞪了一眼:“你瞎说什么啊?”
雁儿吐了吐舌头,闭了嘴。
钟若初默默地坐在床上,过了许久,她突然说道:“把针线盒,和我那没有绣完的荷包拿过来。”
雁儿应了一声:“嗳。”
——
第二日早上,钟若初拿着荷包,走到府里的一片竹林。
她知道林恩誉一定在这林子里。
林恩誉虽然是个读书人,身体却不柔弱,也比较注意锻炼身体的。
每天早上,他都要到林子里走上大半个时辰,锻炼身子。
钟若初很关注林恩誉,对林恩誉的习惯,十分清楚。
“雁儿,你在林子外头等着,我,我进去看看。”钟若初说道。
雁儿咬着唇,极为认真的点点头:“嗳,小姐。”
“恩。”钟若初应了一声,走进了林子。
她很紧张,心咚咚跳得厉害。
她虽然是娇宠的官宦小姐,但一向乖巧柔和,只因她天生性子怯懦内敛,怕生腼腆,喜静不喜闹,不喜欢人多热闹,只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看书,静静的练书法,一笔书法练的倒是极好。
今天,她要做的事情,将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做的最大胆的事情。
将荷包送给心仪的男子,在大景朝并不是少见,可是对她来说却是千难万难,昨天夜里她不知挣扎了多久,绣了一夜的荷包,一夜都没有合眼。
因为心里挣扎,指尖也不知道被扎了多少针。
她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勇气,要去做这样一件事情。
给一个男子送荷包,表达钦慕之意,这是她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
钟若初走进了林子,远远的看到了林恩誉颀长的背影。
她紧紧的握着手里的荷包,额头上竟然浮着一层薄汗。
她还没有跟他说上话,脸已经涨的通红。
一句“林大人”卡在喉咙,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林恩誉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便转过了身。
钟若初吓了一跳,慌忙把抓着荷包的手,放到了背后。 见钟若初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林恩誉心中有几分疑惑,便上前一步跟钟若初打了一个招呼:“钟小姐。”
钟若初听他温润的声音唤这自己,心弦便是一颤。
怯弱腼腆的性子让她恨不能夺路而逃,但是双脚却似乎像钉了钉子一样,一步也动不了。
“林大人,”钟若初说道,“恭、恭喜林大人高升。”
“多谢。”林恩誉说道。
钟若初咬了一下唇,说道:“我备了一份薄礼,还请林大人收下。”
她低下头,不敢去看眼前的男人,脸上烧得发烫,一咬牙把手从背后伸到了前面,把那荷包递向了林恩誉。 她不敢抬头,她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余下自己的心跳,和眼前仿佛发光的男人。 林恩誉低头一看,见一只洁白小巧的素手握着一只小巧的荷包。
荷包是浅紫色的,针脚细密精致,上头绣了一朵浅白的兰花,边缘是一圈青丝绣成的团云。
林恩誉看着荷包,顿时一愣。
兰花高洁优雅,是对人的赞誉,青色的团云图案,寓意平步青云。
而青色的丝线绣成团云,青丝青丝,和情丝谐音,团云又有团圆的意味。
林恩誉抬眸,朝钟若初看去,她双颊生晕,杏眼低垂,一手握着荷包,一手绞着衣角。
他心思通透,也已有过年少慕艾的经历,对于男女之情,早已明了。现在看到钟若初这副模样,便立刻明白了钟若初的心思。
他长身作揖:“多谢钟小姐抬爱,无功不受禄,这礼,还请钟小姐收回。”
听到他疏淡有礼的声音,钟若初如一头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浇到她的身上,浇到她的五脏六腑,也浇到她心里。
心顿时冰凉。
她的手顿在那里,抓着荷包越抓越紧,手也有些发抖,眼眶里也慢慢有泪水充盈。
林恩誉见钟若初这幅模样,心里有些不忍,不过他还是又欠身作了一揖,说道:“在下当不得钟小姐的厚礼。”
钟若初嘴唇抖了抖,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她用尽力气,也只能向行了一个福礼。
突然转身,她一路小跑,跑出了林子。
——
这天晚上,钟承庭到钟若初的小书房来找她。
“爹爹。”钟若初起身相迎。
钟承庭走进小书房,在圈椅上坐了下来。
钟若初给钟承庭奉了茶。
钟承庭看着钟若初欲言又止。
钟若初觉得奇怪,便问道:“爹,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钟承庭点了下头:“我是来跟你说你的终生大事的。”
钟若初俏脸一红说道:“爹爹,说什么呢,女儿想留在爹娘身边好好孝敬爹娘。”
“哈哈,初初,”钟承庭说道,“爹也舍不得你出嫁,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初初,你觉得,林恩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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