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妙想了想说道:“叫上几个粗使婆子一起去,绿罗,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有身子,自然不会去跟人拉扯,我只是去看一眼。你虽然说得清楚,不过,我还是要亲眼见到了,才能做出最佳的判断。恩,把那几个护卫也都叫上吧。”
“是,小姐。”绿罗应了一声。
于是,绿罗喊了院子里的两、三个粗使婆子,乔玉妙喊了门口的八个护卫,浩浩荡荡的十几人,一起走向万卷书图书馆的院子门口。
八个护卫,两个在前面开道,两个走在最后,左边和右边各有两个护卫保护着,绿罗跟在乔玉妙的身后,绿罗的身后跟着是哪个粗使婆子、
一行人走到图书馆院门口,左右两边的护卫将围着的人群劈开一条甬道。原本挤在一起的人群,这会儿便分裂成两边。
乔玉妙带着绿罗和粗使婆子在这甬道里慢慢的走到了那对婆婆媳妇的不远处。
走在乔玉妙的前面的两个侍卫立刻分开,一左一右的护着乔玉妙。
视线豁然开朗,乔玉妙看清出了眼前的情景,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平躺在地上,头发已经全白,额头已经开了花,鲜血将一半的白发染成了鲜红的颜色,地上还有一大滩血水。一股血腥味让乔玉妙几乎作呕。
这老妇人的模样看着十分瘆人,乔玉妙乍然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将目光移到了跪在这老妇人身边的媳妇身上。
这媳妇面容还算清秀,就是面色蜡黄,脸色灰蒙蒙的,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布衣,发尾的发髻用一根木簪子挽着,发髻已经十分零乱,不少碎发从发髻中散落下来。
这媳妇不停的哭着,眼角滑落的眼泪像小溪一般在从脸颊滑下来,嘴角颤抖着,喃喃的说着话:“我要跟婆婆和丈夫团聚,要跟婆婆和丈夫团聚,下黄泉,只要能团聚就好。”
看着好不凄惨,乔玉妙心中一叹,心中暗道,科举考试果然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地方。
科举可以更好的选拔人才,不过鲤鱼跃龙门,几个人能做到?很多人最后都会放弃科举一道,这也就罢了,既然不适合自己,换一条道走也是一样。就怕碰到这种想不开的,害了自己,害了家人。
这做老娘的,做媳妇的,才是可怜见地。
心中生起恻隐之心,乔玉妙便想着上前安慰一下这个媳妇,再出些银子好生安葬了老妇人。
这么想着,乔玉妙便向那媳妇走去,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却是一顿。
因为离那年轻妇人近了一些,看得也更清楚了一些,乔玉妙一眼瞥见了她的手,就是她的手。
她的手同她的脸不一样,十分的细腻。乔玉妙看她的衣衫只是普通的布衣,而且还是半新不旧。这样的衣着,可以肯定,这家人的家境普通,连京城普通百姓都比不得的,在整个京城最多只能算是中下。
这样的人家,作为媳妇,她如何能有这样细白的手,应该粗糙不堪,满是茧子才是。
这手那么细腻,实在有些怪异。
乔玉妙顿了足想了想,对身边的绿罗说道:“绿罗,你去把宁掌柜找来。”
“是,小姐。”绿罗应道。
绿罗转身在人群里找到宁文信,把宁文信喊了过来。
“东家。”宁文信欠了欠身。
“宁掌柜,关于这个撞墙死了的读书人,我还有一个疑问要问问。”乔玉妙说道。
“东家,请问?”宁文信说道。
“这读书人自己死了,他娘也死了,他的媳妇也喊着要跟着去,那他有没有孩子?”乔玉妙问道。
“这个……”宁文信回想了一下说道,“哦,那日我叫人将那读书人的尸体送回他家里,后来,送的人回来跟我说,他们家里人哭得十分凄惨,那人跟我说过,说他家中还有两个孩子的。”
乔玉妙眉心一蹙,再一次朝那年轻的妇人看了过去,心中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按照宁文信的说话,这年轻妇人应该有两个孩子,如今看她一心只想跟着丈夫和婆婆去黄泉团聚,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孩子该怎么办。
为人母亲,除了个别情况以外,首先都会想着自己的骨肉,怎么肯能不管自己的孩子而一心求死?
一个是手太过细白,一个是根本就不管孩子死活。这两点,已足够让乔玉妙怀疑这年轻妇人的真假,说不定这妇人跟本就不是那读书人的妻子,而是假扮的。
她的脸和手完全就像两个人,极有可能是因为她的脸是被做过手脚的。
这事儿,乔玉妙自己就干过,当初她就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将自己改换了一个模样去利丰解库,把那张陆道子的假画当了两万两银子。
不过,她那会儿乔装打扮之后,却是不敢哭的,要是哭了,这妆可不全部花了,脸上会白一条黑一跳的斑斑驳驳。不过这年轻夫人看着脸上倒是干净。不过也有可能,她乔装手段更加高明一些。
心里既然已经有了疑惑,看什么都带着怀疑的心态。乔玉妙仔仔细细的看了那年轻的妇人,又去看那年老的妇人。
那年老妇人的手倒是粗糙的很,完全不似那年轻妇人的细白,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乔玉妙看了看那老妇人的额头,血肉模糊一片,血不停的流,看着十分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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