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妙往书案上的宣纸瞄了一眼。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笑出来。
齐言彻原来在写书评。
乔玉妙一咬唇,把头别到一边,忍住了笑意。
片刻之后,齐言彻搁下笔,将宣纸递给了乔玉妙:“将这…恩…”
“书评吗?”乔玉妙接口道。
“恩,书评,交给子明先生,就说,是喜爱《岳英传》之人,写的。”齐言彻说道。
乔玉妙见他眼眸中透出几许郑重之意,心中一凛,也正了神色,双手接过,认真的说道,“好,一定为国公爷带到。”
——
之后,乔玉妙给陆明生交了书稿,收了银票,便走出了云落书坊。
刚刚跨出门槛没几步路,乔玉妙忽然觉得脸上有几点凉意,伸手往脸上一摸,湿湿的,原来是被落了几滴水。
下雨了。
今儿早上,她出门那会儿,天只是有些阴,不想这会儿竟然下起雨来。
秋雨落掉脸上有些凉嗖嗖的。
乔玉妙略仰头看了看,这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滴一滴在空中,被秋风吹着飘飘洒洒的落到地上。
乔玉妙凝神想了想,她如果一路小跑回去,到了竹云院,再弄一碗姜汤喝上,应该不会着凉。只希望老天保佑不要让这雨下大了才是。
这么想着,乔玉妙便将裙摆刚提起了两寸,向前跑去。刚刚向前跑了两步,她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缪姑娘,请留步。”
乔玉妙脚步一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短打青年在喊她。
这青年,乔玉妙在云落书坊是见过的。他是齐言彻的侍卫,好像叫卫陌来着。
这卫陌在雨中向自己跑来,堪堪站在自己面前
“卫统领,您这是?”乔玉妙讶异道。
“缪姑娘,国公爷让我给您送把伞来。”卫陌道。
乔玉妙低头一看,便见卫陌手里正握着一把竹骨清面儿的油纸伞。
卫陌说罢,便把油纸伞递了过来,又回过头。
乔玉妙顺着卫陌的目光看去,不远处,在云落书坊的屋檐下,正是齐国公齐言彻。
低矮宽大的屋檐下,齐言彻身形笔直,像一把刚劲的利剑,像一棵挺拔的青松,深邃的凤目隔着雨帘望了过来。
他看到她望过来的目光,轻点了下头。
乔玉妙回了个极浅的微笑,也点了下头。
她收回目光,接过油纸伞:“卫统领,多谢。”
“缪姑娘不必谢我,我不过奉命行事。”卫陌的语气带着军人的利落简短。
“也替我谢谢你家国公爷。”乔玉妙道。
“姑娘的话,我会替姑娘带到。”卫陌道。
“恩,谢谢。”乔玉妙道。
乔玉妙撑开伞。雨珠顿时隔了开来,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极为轻微的“嗒嗒”声。
同卫陌道了别之后,乔玉妙便转身,离开。
屋檐之下,齐言彻默默看着渐渐隐在雨里的身影。
她一身襦裙质地普通,背影却是聘聘婷婷。一根极细的腰带系在腰间,更显不盈一握。明明是素淡的天青色衣裙,却是让她得背景显得妖娆娇美。
这份妖娆却是内敛而含蓄的,就像这连绵的秋雨一般,透着诗意的缱绻韵致。
撑着一把清面油纸伞,在雨中走不缓不急,步伐之中又隐隐有着倔强坚定之意。
女子的身影渐渐同青瓦白墙的雨中街景融为一体……
齐言彻心中,那丝陌生的感觉又隐隐冒出了头。
——
因为有了这把油纸伞,乔玉妙回到竹云院的时候,身上丝毫没有淋到雨。
绿罗放心不下,说是下了雨,天气也比早上凉了,还是给她弄来一碗姜汤。
乔玉妙喝着姜汤,浑身生暖,听到绿罗在耳边絮絮叨叨的:
“小姐,再过十日就是五毒日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回宣平侯府了。小姐,您也可以看看二奶奶和少爷了。小姐,您可万万不能在这个当口病了,要是病得不能走动,就看不了二奶奶和少爷了。”
乔玉妙抬头:“十日后就是五毒日了?”
绿罗道:“是啊。可不就是?”
乔玉妙是知道五毒日的。她前世那个世界的古代也有这样的习俗。
所谓五毒日,就是说出嫁的媳妇如果呆在夫家会不吉利。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已经出嫁的女子都要在这一天回娘家的。
这也是出嫁女子可以光明正大回娘家的一个日子。
绿罗继续唠叨:“小姐嫁到齐国公府的第一个五毒日,因为感了风寒,不便走动,所以没有回娘家。再过十日是第二个五毒日了,所以小姐一定要保重身子。”
“我哪有那么金贵?”乔玉妙笑着说道,心里却是在盘算,她每隔十日要去交一次稿子。十日之后便是她交《岳英传》第七册 的日子。既然十日之后,她要回宣平侯府,那么她就去不了云落书院了。
看来过几天,她要跑一次云落书院,跟陆公子和洛掌柜打声招呼,书稿要晚上两天送过去。
于是,乔玉妙在五毒日到来之前,趁着天气好,就去了一次云落书坊。她找到陆明生,把《岳英传》第七期要晚两天送到的事情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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