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承庭得知之后,只得长叹一声,看着钟若初,无奈道:“你这痴儿啊。”
——
又过了一日,林恩誉被放了出来,苗公公告诉他,是钟若初找他说了实情。真相大白,自然要把林恩誉放出去。
林恩誉被放出来以后,几乎一路跑着往钟府赶,他心中只惦记着钟若初的情况。
清誉对女子十分重要,他脑子一遍又一遍浮现出那日在小屋子里,钟若初用发簪对着自己喉咙的模样。
为了清白,她连命都不要了。这会儿,为了他的事情,她连自己的清誉都不要了。
这又做的什么傻事啊?
林恩誉心里又是乱又是急。
然而,等他回到钟府的时候,却发现钟府已经人去楼空。他这才想起来,今日正是钟家离府启程去京城的日子。
仆从往来,人丁兴旺的钟府,如今已是冷冷清清。林恩誉愣愣的站在门口,心里突然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府中有一个老婆子守着院子,这老婆子看到林恩誉,便赶了上来:“是林大人啊,我们家老爷让老婆子跟您捎个话儿,京城那里赶着上任,来不及和您道别,让您勿怪。日后,有机会相见,他再和您把酒畅言。”
“嗳,谢谢这位妈妈,我知道了。”林恩誉心里空的有些疼,木讷的应了一句。
“林大人,我们小姐,也让老婆子跟您捎个话。”那老婆子说道。
林恩誉星目一闪,问道:“是什么话儿?”
“我们小姐说,您救了她,她不能做个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小人。向苗公公说出实情,是她该做的,让您不必放在心上。”老婆子说道。
一时间,几日来的悸动、慌乱、欢喜、怅然,和眼下的担心,感动,失落,齐齐向林恩誉袭来。
三年来平静如水的心境,仿佛被微风吹出了涟漪,又仿佛被大风刮起了巨浪。
他闭了眼。
他已经不是那个初入国子监的青涩少年人,他早已是弱冠的男子。
事到如今,他岂会不知自己心中这些纷繁杂乱的情绪,是因何而起。
片刻之后,纷乱繁杂的心绪平静了下来,他终于下了决心。
“这位妈妈,钟大人他们走了多久?”林恩誉问道。
“倒是没走多久,差不多半个时辰吧。”老婆子说。
林恩誉说道:“府里可有快马?”
老婆子说道:“快马?有的,我们府里几位少爷都喜欢打马出游,所以府里养了马。这马带不走,又不适合套上绳索拉车用,所以都还留在府里。”
“好,快带我去牵马。”
……
林恩誉骑马出了赣州城,沿着官道南下。
国子监是教习过骑马的,所以林恩誉会骑马,但他毕竟是个书生、文官,骑马并不擅长,这一路快马疾驰,林恩誉都快被颠得散了架。
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些,胡乱骑着马,沿着官道,一路追出了几十里。
过了大半个时辰,林恩誉终于看到官道上的一队马车。
看到那马车的标记,林恩誉确定那是钟家的马车车队无疑了。
他赶到车队边,朗声喊道:“钟大人,请下马车一见,我有话要说。”
钟承庭和夫人以及小女儿钟若初坐在一辆马车上。
钟承庭听到了林恩誉的喊声,便朝钟若初看去。
钟若初下意识的朝车门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心怦怦跳的厉害,却只低头,不说话。
钟承庭喊停了马车,下了马车。
林恩誉看到钟承庭下了马车,便急忙赶了过来。
“钟大人。”林恩誉一个翻身下了马。
“恩誉,你没事吧,这里离赣州府已经几十里了。你这是……有话跟我说?”钟承庭说道。
“钟大人曾跟我说过,钟小姐还待字闺中,钟大人问我有没有什么人选堪配钟小姐。我当时说,没有合适的人选。”林恩誉说道。
钟承庭摸了把胡子,朝林恩誉看了看:“恩誉,你过来就是说这个?现在有人选了?”
林恩誉欠身作揖道:“钟大人,你看在下如何?”
钟承庭一愣:“恩誉,你,你这是何意?”
林恩誉道:“我向钟大人提亲,求娶令千金。”
钟承庭顿了顿,目光在林恩誉身上凝了一会儿,眼神一闪,放大了声音,朗声说道:“恩誉,你要来提亲,可是我那宝贝女儿说,她还想在家多娇养两年,所以……”
“爹。”婉转柔美的声音打断了钟承庭的话。
钟若初下了马车。
钟承庭了然一笑,回头对钟若初说道:“应不应,你自己说吧。”他转身,又上了马车。
“你就让他们俩这样自己说话?”马车里,钟夫人不满道。
“我年纪虽大,却不是迂腐之人,早晚都是自家人,拘泥什么礼啊。”钟承庭说道。
“老爷,夫人,林大人和小姐都不说话啊,”雁儿趴在车窗上,朝窗外看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来看去的,有什么意思。”
钟承庭叹了一口气:“唉,女大不中留,娇养了那么久,现在心思只有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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