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从宣平侯府的下人那里,知道自己被休一事,是很正常的。可是自己住在秀仪巷的事情,她可没有跟宣平侯府的任何一个人说过,除了,在给舒清的信上提过。舒清居然在乔家大房那里打听到自己的住处,莫非她的信被大房给截胡了。
“娘亲,放心,这是我住的院落,我现在很安全,也很舒适,今天还上街采买了不少东西。本来我打算今天安置好了,明天就去宣平侯看望您和玉珩的,”乔玉妙抚了抚舒清的手臂,“娘,您别担心我,我现在的日子好着呢。我现在住在这里,这院子还是两进的。”
乔玉妙边说边拉起舒清的手,说道:“娘,来,快进来吧。门口冷,咱们进屋子,燃了炭盆,再说话,我把我自请下堂的整个过程,仔仔细细的告诉您。”
“不了,妙妙,知道你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我还得赶紧回去。我这就回去了。”舒清摇摇头。
“娘,来都来了,进来坐会儿,好歹看看女儿现在这两进院落怎么样?”乔玉妙说到这里,突然一顿,“娘,你怎么了?”
刚刚不知哪里来的一片乌云,把月光挡了个严实,黑黢黢的一片,乔玉妙也看不清楚舒清的状态。此时,云开月明,月光倾华,视线一下子就清楚了。
乔玉妙看到舒清神色是焦急万分,十分慌张,眼眶里还蓄了些泪水,似乎要急的掉出来了。
乔玉妙心里疑惑,她已经告诉舒清,自己现在一切安好,舒清也表示了安心,并说自己要回去了。可是这会儿,舒清这搬慌张失措,忧虑焦灼,又是为什么呢?
乔玉妙心里咯噔一下,便猜了个*分:“玉珩出事了?”
能让舒清如此失态的,不是因为自己,就是因为自己的弟弟乔玉珩。如今舒清已经知道自己安然无恙了,唯有乔玉珩,才会让她这么失态了。
乔玉妙话音刚落,舒清的眼泪就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娘,怎么了?”自己娘亲实在柔弱,遇事便容易哭,乔玉妙跟着也有些心急。
“玉珩不大好了。”面对自己最亲近的女儿,舒清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
“不大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乔玉妙心里一惊。随即,她挽住舒清的胳膊,安抚着她的背。
“这两日,不知道怎么了?玉珩身子越发弱了起来,常说自己身上没力气,就想睡觉,这几天早上起来,鼻孔开始流血,止也止不住。”舒清道。
“请了大夫吗?”乔玉妙问道。
“大夫说玉珩的身子,这几年一直在用药吊着命,但是这几日病突然恶化,只怕是用药也吊不住这命了。”舒清道。
“娘亲,莫急。玉珩出生那会儿,不是有个老太医给玉珩开的方子吗?不如咱们再想法子请那老太医过来。”乔玉妙道。
“那老太医几年前就去世了。”舒清哽咽道。
乔玉妙沉吟了片刻,随即,她对舒清道:“娘,走,我随你去一次宣平候府。”
“这么晚了,你再出来走动……”舒清迟疑了一下。
“娘,你忘了吗?我如今已经被休,这会儿,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人管。”乔玉妙道。她如今已经离开齐国公府,住在自己两进小院,出门全凭自己喜欢,再也不用乔装打扮了。
“嗳,好,”舒清点了一下头,儿子这副模样,她身心都熬不住了,“你和我一同回宣平侯府吧。我是坐了府里的马车来的,咱们上马车。”
“那咱们快走吧。”
乔玉妙和舒清刚刚想要走,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乔,二小姐。”
乔玉妙寻生而望,竟然看到了站在夜色中的齐言彻矗立在月光之下的挺拔身影,如月下青松。
刚才,齐言彻走出了秀仪巷的路口,准备上马车离开了,却突然看到又有一辆马车停到了路口,一个妇人下了马车,急匆匆的往秀仪巷里跑。
秀仪巷是一条小巷子,除了入口处开的米店和酱店,再往里就只有一户人家,那就是乔玉妙的两进院子了。齐言彻蹙了眉,这妇人这样冲进秀仪巷,必然是去找乔玉妙的。
只思索了一息时间,他便折返过身,原路返回,走到小院院门口,将刚才母女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见到乔玉妙在看他,齐言彻便大步走了过来。
舒清看到一个陌生的英俊男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女儿的家门口,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妙妙,这位是……”舒清问道。
“哦,娘,这是齐国公。”乔玉妙道。
舒清心里越发狐疑,齐国公,不就是她女婿,前女婿的兄长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家女儿的家门口呢?这……
“这是我娘亲。”乔玉妙道。
“乔二太太。”齐言彻拱了下手。
舒清连忙回了礼:“国公爷。”
“乔二太太,乔二小姐,方才我听到你们说,乔二少爷生了病了,正巧我认识名医蔡鹤。”
舒清心里越发狐疑,这天都黑了,齐国公怎么会在自家女儿的家门口呢。
不过舒清的思绪很快就被齐言彻的话打断了。
“方才听说乔家少爷病重,京城名医蔡鹤和我有些交情,若是有需要,我去请蔡鹤给乔少爷瞧一瞧。”齐言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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